13、游戏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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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规避麻烦，两面宿傩秉持他一贯的作风，选择了最简单也最干脆的方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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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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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的计划是由雨女姬动手，但当他看到他被水浪冲到石柱上命若悬丝的样了，两面宿傩发现，除了自已之外，谁杀他，他都会觉得不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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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两面宿傩决定，他要亲手杀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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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屐踏过大片凋零的花，远远的，小巫女看见他，眼睛亮了亮，毫不犹豫地向他奔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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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是来救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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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抱住他，稍稍低头，对上一双琉璃般的眼眸。那双眼睛很漂亮，有月色融化在里面，光华流动时尤其让人心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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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抚摸过他脖颈，尖锐的指甲划过细嫩的皮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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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鲜血迸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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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身是血的倒在他怀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不能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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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光芒一点一点黯淡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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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形，一旁的雨女姬忍不住笑了：“看起来很信任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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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与诅咒之王，本应是天生对立的存在，就像人类与妖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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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女姬不知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抬起柔若无骨的手，正要搭上两面宿傩的肩膀，“真是个天真的小巫女，竟然对诅咒之王产生不切实际的妄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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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的手触碰到两面宿傩，寒芒一闪，整条手臂被齐齐切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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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稍稍偏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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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的眼神让雨女姬心悸，他后退几步，身形微颤，但想起即将可以得到四魂之玉，唇角又轻轻挑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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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按照约定，四魂之玉归妾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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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阵法被一一破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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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女姬迫不及待的捧起玉珠项链：“四魂之玉啊，妾身想要与妹妹再见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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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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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魂之玉没有实现他的愿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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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女姬的灵魂被玉吸了进去。他像所有曾经对四魂之玉许过愿的妖怪一样拼命挣扎，迷惘、愤怒、恨意、不甘诸多情绪交织在他的脸上，最后在他被吸进玉中的那一刻，全部化为了释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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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看着这一幕，并不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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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答应雨女姬不会阻止他，是因为他要利用对方看看四魂之玉是否真的能实现愿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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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如他所料，一个承载万妖之魂的东西果然没那么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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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少女的尸体逐渐冰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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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血迹看起来有些碍眼，两面宿傩伸手将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抹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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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杀他时，他没有一丝犹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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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道他们很快就可以再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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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把他变成诅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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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灵魂在，即使死了也不要紧，或者说死了更好。死了变成诅咒，他就会永远待在他身边，无论他做什么，夺玉也好，杀人也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无法离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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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变成咒灵醒来后，大概会很生气，会对他说什么，露出怎样的表情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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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不禁有些期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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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咒力翻涌，源源不断涌向少女的尸体，狂躁的风吹起他纯白的衣角，撩动他柔软的发丝，拂过他脸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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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难得好心地替他理好衣服，等待他以咒灵的形式苏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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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狂风中，咒力即将凝聚成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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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不知为何，咒力突然消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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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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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失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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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下不耐，又试了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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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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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的表情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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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变成咒灵。被诅咒之王诅咒，再纯净的灵魂也会变成咒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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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闭上眼睛进入生得领域，半晌，遽然睁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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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眼前的尸体，脑中有过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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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具空的躯壳，里面没有任何灵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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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灵魂，即使灵魂离体、被强行抽出，至少会留有痕迹，但他的灵魂，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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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阖眸，苍白的脸血色褪尽，面容却很恬静，像睡着了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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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抚过他后颈伤口，两面宿傩后知后觉的使用反转术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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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治愈死人的伤口是没有意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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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云散开，星蒙如尘，紫色的玉珠在如墨的夜色里泛起莹莹光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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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从玉中传来一个女人悲戚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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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愚蠢了，虽然只有一瞬间，我竟然想和你厮守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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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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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缓缓睁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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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记忆来得莫名其妙，但他确信，立花笋也有这一段的记忆，或者说，记忆里救了他的那个巫女就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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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能解释那些说不通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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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无意间喊过他宿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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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污浊血渍的少女倒在他怀里，与记忆里的画面交叠重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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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凝视着他，猩红的瞳孔布满血丝，他俯身，贴着他的耳廓，喑哑的嗓音低低地念出他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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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花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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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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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醒来，对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