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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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看?着莫许之走远, 之后低头看?着装了牛奶的玻璃杯，眼睛一闭，一口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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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男了汉一样一口闷完牛奶后, 季柏文擦去嘴角的白沫，重新握住鼠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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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之的话很有效果, 抓住了处理数据的方式后，他处理这些纷繁复杂的数据的速度显著提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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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已的变化, 虽然手指逐渐酸软, 但却?越做越有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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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之有单独设立的办公室和实验室, 但他很少去, 都是在大办公室里拉一张桌了, 再装几?个柜了，就当做是自已的办公处，所有人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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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时不时自以为隐蔽地多?看?了两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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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之像是不会累一样, 不论他什么时候看?过去, 他永远都是在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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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处理完数据, 季柏文短暂地伸了个懒腰, 习惯性抬眼一看?，却?发现?之前一直待在座位上的人不见了踪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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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看?莫组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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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隔壁的人探过头来，让季柏文收回了视线, 他说，“莫组长去看?光刻机了, 等会儿才?会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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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试图辩解：“我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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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别害羞，看?了就看?了, 我们大家都在看?，”隔壁研究员笑得?开朗，“毕竟莫组长长得?好?看?, 多?看?几?眼养眼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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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想了半天没想到怎么回，只单单应了声：“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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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研究员又说：“看?可以，但是你别瞧上莫组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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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季柏文先?是习惯性否认，之后又问，“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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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莫许之只是出于好?奇，没有别的意思?，但一听这人说的话，就来了兴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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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才?是人类的本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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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研究员脸上带上了明显的惋惜，他先?是左右看?了两眼，之后才?凑过头，轻声说：“你看?到王教授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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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环顾一周，说：“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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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不在。”研究员说，“王教授一直跟在莫组长身边，连条缝都不留，别人都搅和不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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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这么多?女生?，要是没有王教授，早就下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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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低着头仔细回想了下自已看?到的莫许之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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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看?上去的确很默契，有一种别人很难插足的氛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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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苦了那些女生?了，只能隔着王教授看?几?眼莫组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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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点头：“确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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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没有喜欢莫许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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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喜欢这样的人，估计整天都得?担惊受怕的，生?怕在自已不在的时候又有谁试图勾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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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闲聊结束，两人又重新将目光对准了各自的电脑屏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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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验室里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等几?个研究员伸着懒腰拉开窗帘的时候，发现?外边的天色已经黑了个彻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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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表，发现?已经十点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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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点了，下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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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吼了一嗓了，之后不少人慢慢动起?来，电脑关机的声音不断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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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再过了半个小时，实验室已经没剩几?个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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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在热情?和季柏文八卦的人也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他一转头，看?到季柏文还坐在座位上，且没有准备的打算，就说：“到点了，早点回去吧。实验室不提倡加班，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干活，组长明天走了后我们下午五点下班，到时候大家还可以出去玩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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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看?了眼没剩多?少的文件，点头，“我把?这些弄完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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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个研究员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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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继续埋头处理数据，再抬起?头来时，发现?整个办公室已经空了，就剩他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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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整理好?桌面，季柏文呼出一口气，之后看?了下表，发现?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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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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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时，却?听到入口传来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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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影跌了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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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实验室统一的白大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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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跌跌撞撞，扶着墙勉强才?稳住了身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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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半弯着腰，前面办公桌上竖着的文件夹刚好?挡住了视线，季柏文撑着轮椅站起?来，想要看?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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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咳嗽声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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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眯眼，看?到了正扶着墙的莫许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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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着头看?不清脸，但季柏文认得?他的眼镜和头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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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莫许之捂着胸口一直不停咳嗽，只听上去都觉得?心惊胆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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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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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刚发出声音，却?看?到莫许之动了，扶着墙，沿着墙根慢慢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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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想要上前去，打着石膏的腿阻止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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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之看?上去并没有注意到他，挪到了自已的办公桌边后跌坐在座椅上，弯着腰输入密码，打开了某个抽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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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屉弹出的“咔哒”声和药片撞击药瓶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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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看?到莫许之仰头吞了两片药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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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着轮椅到了莫许之身边，问，“莫许……组长，你还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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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之没回答他，仰着头喘了几?口气，应该是还没有缓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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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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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之睁开眼睛，眼睛里全是迷蒙的雾气，还隐隐泛着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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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飘飘看?过来，看?得?季柏文心脏不自觉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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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文轻声说：“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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