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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味道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p>
但是没关系。</p>
从现在到死为止，陈目夷会体会到各种第一次。根本不会有时间回忆这次亲吻的味道。总而言之，渎神之罪，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p>
所以她们真正意义上的初吻，都是血的味道。</p>
“我说够了。”公主目夷再度把田昌意推开，皱着眉，神色都没变。</p>
田昌意感觉自己有些生气：“陈目夷。”</p>
“够了。”公主目夷只是平静地重复道。</p>
田昌意脸上还带着怒气，却是从袖口里拿出一块方巾，以轻柔的动作将公主目夷嘴边的血迹擦拭干净。</p>
到朝露殿所属的院落时，田昌意就率先下车，往自住的偏殿去了，除了一身的血，谁也没发觉异样，虽然这样就很异样了。</p>
这时候公子失载他们已经抵达了武池殿，齐王亲自设宴，诸位公子中及时到场的并不多，公子无浅有马服君扶持，自然是得了齐王第一手的称赞，但就是这样，也没能让齐王田朝的脸色好看多少。</p>
最后众人在战战兢兢中总算度过了这次不算愉快的宴会。齐王田朝摆驾回桓公台，没想到在桓公台前早等着一个人。</p>
“沛，你母亲那，是有何事？”齐王田朝止了车马，望向这个一开始就向自己表明绝无争位之心，还三番两次来禀告消息的儿子。</p>
虽然消息多数是自己知晓的，但宫中朝中俱为一体，他也不嫌多了这么个眼线。</p>
“今日儿子和安平君打了个照面。”公子沛意有所指。</p>
“这个孤知晓，他才到高唐，目夷就准备他返回临淄的事宜了，生怕孤这个做父亲的要做什么坏事。从田昌意出世以来，目夷对他的事就有三令五申过，对孤这个老父亲她都是这般不讲情面，错不在你。”</p>
“今日本来是想借用失载哥哥的手帮父王除去这一祸害的，但是他好像知道是我。”公子沛的心跳还没缓过来，声音有点打颤，“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p>
“怎么？他也瞧不起你？嘲笑你了？”</p>
公子沛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好像是透过我对别人说的。”</p>
还带点‘你能奈我何’的神色，就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田昌意在一片嘈杂中，无声似有声：“你这样子，好像一条狗哦！”</p>
公主目夷泡在汤浴池中，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p>
梦见和田昌意第一次见面。被母后拉扯着衣物向神明台主祀殿上那几位行宋国旧礼，殿中一群祭师照常还在做自己的事，所有议论也不惧传入她的耳中，而她还只能装作无事，然后田昌意独自一人冲进来了，说完迟到的原因后，转到了她这里，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平静地说道：“你这样子，好像一条狗哦！”</p>
自那之后，田昌意再也没有这么和她说过话了。今日是第二次。</p>
然后公主目夷做了第二个梦，梦里她在和田昌意商讨关于神明的问题。</p>
“神明可以变成世间万物，就是说任何形态都可以吗？”</p>
“是的。”</p>
“那么为什么选择人族？为什么非要以人的容貌来历经世间一切？”</p>
田昌意友善地笑了：“陈目夷，我不知道你们的祖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被创造出来的。但事实上，对于大多数神来说，没有比人更加厌恶，感觉恶心的存在了。只要一看见人族，就会产生一种本能的轻蔑，不讲道理的憎恨。但是有些神明不一样，对我来说……你们，我非常喜欢。”</p>
“我喜欢人，就像你们喜欢狗。本来是可以离群的狼，被豢养成了必须售卖忠诚的狗，又聪明又愚蠢，一想到狗这种动物产生的原因，光看着就觉得有趣。”</p>
感觉到了冒犯，公主目夷语气也忘了掩饰：“那你不就是狗！”</p>
“可我是神啊。”记忆中的少年转过了身去，轻风把她的发带吹到了空中，散落下来的黑色长发如瀑：“——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不许你告诉别人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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