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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她做什么?跟她那讨人厌的妈一个样,看见就烦。”高明月不耐烦地说完,从旁边大力去拽小女孩儿的胳膊,把人拽的一个踉跄摔地上。
“高明月,住手。”男人的警告到底晚了,忙上前抱起女孩儿,“小鹤哪里疼?舅舅看看。”
“高明志你有病吧!她跟我们没有丁点儿血缘关系,管她做什么?”
男人抱着低声啜泣的小女孩儿转身就走。
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不停浮现,全是姜鹤成长过程中发生的琐事,没有一件和山神、和秘境相关的内容。
相对姜鹤本人而言是很重要的记忆,对黑影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琐事。黑影开始不耐烦起来,加快了搜魂速度。至于事后姜鹤是脑死亡还是变得痴傻,与他何干!
快速略过许多记忆碎片,终于找到了最初发现的那段记忆片断。
灵米田、灵果林、草地花田和昆虚山山神庙。
模糊的素白色的身影坐在山神殿中坐北朝南的一张椅子上。他或她的脚下伏地跪着一个穿广袖汉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
老者双手伏地,额头抵着地面,“姜氏子孙姜不误拜见山神娘娘。”
“你们姜氏子孙犯下滔天大罪,不急着弥补,却要举全族之力闯入山神殿。该夸你勇气可嘉,还是要斥责你聪明用错了地方?”清越空灵,又似来自远方的声音在山神殿中回荡。
“姜氏子孙姜不原、姜知先自甘堕落入了魔道,残害十一名同道中人,残杀八十八名普通人,罪不可赦。对此二子,我姜氏犯下失察之罪,甘愿接受应有惩罚。姜不原、姜知先该死,可整个姜氏不该被灭族。闯入山神庙虽是无奈之举,可扰乱山神娘娘清修,我等有罪,请山神娘娘责罚。”
模糊的素白色身影沉默片刻,“你所求何事?”
“姜不误斗胆,请求山神娘娘化解姜氏灭族之危,救救姜氏无辜稚子。”
“不计代价?”
“不计代价。”
“稚子无辜,你去吧!”
“谢山神娘娘,谢山神娘娘。”姜不误砰砰砰连续磕了十几个响头,以跪姿退出山神殿。
下一秒,姜不误被传送出去,出现在等在山下的众多族人面前。
姜不误看着众族人殷切的目光,微一点头,对着大山再次行跪拜礼,嘴里大声念诵,“谢山神娘娘庇佑,谢山神娘娘庇佑……”
其他族人立马行动,跪倒一大片,口诵,“谢山神娘娘保佑姜氏传承不绝,子孙绵长。我姜氏子孙世世代代供奉山神香火……”
这之后,姜氏族人擒获在逃的姜不原、姜知先两人交给受害者的族人,加上一位长老、姜不原的父母、姜知先的父母以死谢罪,又付出了整个家族大半财物才平息众怒,保住姜氏血脉。
和灭族比起来,这个结局对姜氏而言是恩赐。作为血的教训,该事件被重点写入《姜氏族记》,信奉昆虚山山神成了刻进骨血中的本能。
姜氏起起落落多年,血脉一直没有断绝。时间的长河中,变数太多,人心又复杂,渐渐的姜氏族人遗失了那本《姜氏族记》,丢弃了对山神的信奉。到了今天,在姜家年轻子弟心中山神不过是虚妄的传说。
至于姜氏现任大长老姜原,他打小就是族内修炼根骨上佳、天赋极高的天才,是被全族重点培养的对象。年轻气盛的时候,他也曾痴迷于追寻探索昆虚山山神的踪迹。同辈中有人不把山神传说当回事,对山神出口不敬。他当时把人打的半死,惹来是非。
那时的他单纯地崇拜着昆虚山山神。随着年龄渐长、修为渐长,经历的多了,手中的权力越大所求越多。
有人问到山神传说时,他的回答总是模棱两可,在适当的时机与适当的场合又表现出对于山神传说的质疑、对于飞升成神的质疑。
但在内心深处,他依然痴迷于昆虚山山神,只是不再是年少时的单纯崇拜。他要成为世界第一高手,他要获得长生,他要飞升成神。
一个真假未知的消息,一条似有若无的线索,他都不放过。
为了那一线希望,为了修炼资源,他杀过不少人。有普通人,有散修,有大家族的精英人才,有同宗同族的兄弟,还有他生父。
姜父在符篆方面的资质平平,修炼速度慢得可以忽略不计,是同辈人常常挂在嘴边嘲笑的废柴。
符师家族嫡系子孙不会制作符篆,弱的没办法见人,这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族内长辈很失望,又不能抹杀姜父的存在,只能对姜父放之任之,尽量忽略之。
姜父失意又失落,直到生下姜原这个姜氏天才精英子弟才有了那么点存在感。
有了存在感,好歹能够分得一点修炼资源。拿着那点资源出去四处游历,寻找适合自己的出路。阴错阳差下,姜父结交了一位姓付的散修。接触几次,失意的两人成了至交好友,因为共同的爱好开始四处寻宝。
说不清是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运气好。总之,两人时不时找到一些好东西。不管得到的宝贝多寡,他们居然一直没闹过矛盾,那份情谊十几二十年不变。
那年姜原二十九岁。姜父与付修士同时寻得一颗神秘的蛋。金色的不停变幻的纹路,屏蔽一切玄术探测手段的能力,普通法器还是神器?两人想找人鉴定,又担心被识货的人给坑了。举棋不定的两人决定各自回家休养一段时间,鉴定的事不着急。
姜父回到家中,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子姜原,也只告诉了姜原一人。
一个月后,姜父和付修士再次结伴外出寻宝。这两人之后再没有回来,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至于当时那颗神秘的金纹蛋,正是在溶洞中的这颗蛋。
遗忘的面庞,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面容,故意模糊记忆选择忘记的音容笑貌……一张又一张或陌生或熟悉的脸跳出来,嘶吼着、咆哮着一个接一个地扑上来。
黑影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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