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第七十八章护着==</p>

且说郑京兆心疾突发后便告了假, 孙旭又以“避嫌”为由拒审百香阁恶意伤人一案，此案便落到了陆宴手里。</p>

升堂审讯的日子, 定在六月初七。</p>

此案要在初七公开审理的消息一出，惊动了不少长安百姓，为了听审, 天还未亮，众人便已拥至衙前。</p>

毕竟，现任工部尚书之女告前任工部尚书之女，这样的案子，可比街上卖的画本子有意思多了。</p>

陆宴在签押房中拿起杯盏, 抿了口水，淡淡道：“人都到了吗？”</p>

杨宗低声道：“小夫、沈姑娘和楚先生及证人已到，孙家二姑娘还在来的路上。”</p>

“文知录、王书吏和司法参军都到了吗？”</p>

“已在候着了。”</p>

陆宴低低“嗯”了一声，随后拿起桌上的乌纱, 去了堂内。</p>

*</p>

孙宓这边已经动身, 马车向光德坊行驶。</p>

她的心，没由来地跟着辚辚之声, 一沉再沉, 伸手挑起幔帐, 看向外面刺目的阳光, 喃喃道：“蕤蕤，今日这案子，沈甄翻不了身吧。”</p>

王蕤道：“阿宓你多虑了，宋先生可是日日与衙门打交道, 油滑的很，你将他都请来了，还有甚怕的？再说，不是还有我给你作证吗？”</p>

孙宓牵起王蕤的手，“你放心，我定会叫我爹找机会提拔你三哥的。”</p>

王蕤尴尬地笑了一下，“阿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我帮你，与我三哥无甚关系。”</p>

半晌过后，孙宓的目光移到不远处，“京兆府”三个字，赫然在目。</p>

“姑娘，到了。”</p>

马车停稳后，婢女将孙宓搀扶下来。</p>

宋景文见她面色发白，不由低声安慰道：“鄙人替人声辩多年，还从未败过，再说，咱这人证物证皆在的，二姑娘根本不必忧心。”</p>

孙宓深吸一口气，道：“你若是能在今日给她定罪，你的酬金，你再翻一倍给你。”</p>

宋景文作辑，“那鄙人先谢过二姑娘了。”</p>

他们越过堵在门前的百姓，进了京兆府。</p>

肃然的堂威声从两侧传来，孙宓与沈甄一个站左，一个站右，身边分别站着各自的讼师。</p>

孙宓看着沈甄身边的讼师气宇轩昂，容貌不凡，一时间不由皱紧了眉头。</p>

宋景文低声道：“二姑娘放心，沈家请的那位讼师，鄙人见都没见过，想必只是个无名之辈。”</p>

孙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p>

依晋朝晋朝律法，开堂之前，皆要禀明身份。</p>

宋景文上前一步道：“鄙人宋景文。”说罢，他看了一眼右侧。</p>

沈甄身边的男子上前一步道：“鄙人楚旬。”</p>

话音一落，有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p>

“楚旬？没听过啊。”</p>

“楚旬、楚旬，这名字实在是有些熟悉，瞧我这记性，话道嘴边，就是说不上来！”</p>

“莫不是扬州楚氏？”l</p>

听到这，宋景文不禁皱了眉头，扬州楚氏？不可能吧......</p>

不过他一想到沈甄罪眷的身份，终是放下心来，扬州那位大家，怎可能替一个罪臣之女来辩护？</p>

想必并不是同一个人。</p>

陆宴喊了一声呈证物，差役便将那些瓶瓶罐罐端了上来。</p>

孙宓红着眼睛道：“大人，我与沈家妹妹也曾是极要好的，万没想到她会因那件旧事，而恨我至此！”</p>

语毕，孙宓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p>

陆宴照例问询道：“那件旧事，是何事？”</p>

孙宓咬了咬唇，故意道：“去年十月，沈家获罪被抄家，后又欠下巨债，沈家妹妹曾上门找过我，希望我能施以援手，可我一未出阁的女子，上哪能拿出八千贯来，且当时还受了风寒，就并未见她，哪知，她竟说我们孙家踩着沈家肩膀上位。”</p>

缓了缓又道：“我真是想不到，她会如此记恨我！”</p>

孙宓说此话的目的，就是要用身份的调换，突出她们二人之间的矛盾，好让大家在第一时间认定，沈甄对她，含怨、含恨、含妒。</p>

而这，就是沈甄下毒的动机。</p>

沈甄听了这话，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下她算是领教了厚颜无耻的最高境界，去年十月，别说去过孙府，侯府出事后，她根本未与孙宓说过任何一句话！</p>

这下，周遭的百姓仿佛在刹那间恢复了记忆，接连出口大骂沈家，市井的糙话，本就难听，沈甄一忍再忍，终究还是红了眼睛。</p>

父亲明明是含冤入狱，她却一句也不能辩解。</p>

陆宴心口顿时一紧，不由蹙眉看向沈甄。</p>

见她眼眶通红，惊堂木“啪”地一拍，还未喊一声肃静，聒噪声便戛然而止。</p>

男人那双严肃又薄凉的眼睛落在孙宓身上，“去年十月？十月的哪一天？你可有沈甄曾去找过你的证据？”</p>

孙宓一顿，小声道：“时间久远......”</p>

陆宴直接打断道：　“无凭无据之事，你也敢放到公堂之上来讲？”</p>

宋景文冲孙宓摇了摇头。</p>

孙宓闭了嘴。</p>

“杨大夫，验物证。”陆宴道。</p>

杨大夫验过物证后，当场说明了毒性，宋景文在一旁呼喊道：“用胭脂水粉毁人容貌，这是何等恶毒的心思！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p>

陆宴冷嗤道：“宋先生，今儿这案子，是你判，还是本宫判？”</p>

宋景文脸一红，忙躬身道：“鄙人不敢。”</p>

见此，门外的孙旭同鲁参军悄悄道：“咱们陆大人现在审案子，火气都这么大了？”</p>

鲁参军摇了摇头，“陆大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别不是同那位宋先生有过节吧......”</p>

孙旭扬起下巴，摇头道：“得了，我还是走吧，这一会儿要真的行了刑，你说我拦不不拦？”</p>

鲁参军看了看他，“孙大人真能置身事外？”</p>

“求情这种事，有一回就有二回。你待会儿同陆大人说一声，就说我也犯了心疾，需要回家静养，先走了。”</p>

这案子的始末孙旭不好说，但凭借多年断案的经验，也能猜出个大概来。</p>

他无奈地谈了一口气，心道：此事若能给孙家长个教训，也是好的。</p>

半晌过后，开始请人证。</p>

王蕤缓缓走上来，一一说明后，陆宴开口道：“作伪证乃是坐赃罪，按照晋律，轻则五十个板子，重则一年徒刑，你可知晓？”</p>

这些王蕤早有准备，毫不犹豫就点了头。</p>

陆宴叫人当场审讯王蕤。</p>

官府辨别口供真伪，一般都要用采用五听之法。所谓五听，便是辞听、色听、气听、耳听、目听，司法参军会通过观其出言、察其颜色，观其气息。观其聆听，观其眸子视来判断，这口供是否能用。</p>

然而这些套路，宋景文可谓是一清二楚，所以，王蕤十分顺畅地就通过了审讯。</p>

司法参军回头道：“暂无伪证之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