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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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妈争论瘦没瘦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不就是喝汤嘛，多喝两碗就多喝两碗，夏小初爽快点头：“好。”</p>

“还是初丫头乖，不像我那大儿媳妇，整天喊着减肥，一吃饭就数米粒，这不吃，那又不吃，吃下去那点东西，还不够我一口塞的。最可气的是，怀孕的时候还想着保持身材，汤上面飘着一点点油花都不行，非要撇的干干净净才肯喝。就是喝也只喝半碗，说喝多了会水肿。”说到那段日子，苏颖娟就一肚子气：“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让她回娘家养胎去。”</p>

李心岚道：“你儿媳妇也不胖啊，减什么肥？”</p>

苏颖娟叹气：“谁知道她呢。反正现在孩子也生了，她爱怎么减就怎么减，我也懒的说了。说多了她嫌我烦，不如不说，就当作没看见，大家和和气气过日子。”</p>

夏小初想说，怀孕的时候确实需要控制饮食，特别是有妊娠性糖尿病和高血压的孕妇，但看两人的样子，明智的选择了闭嘴，乖乖喝她的燕窝粥。</p>

夏小初想说不用，一转头，人已经不见了。转念一想，苏阿姨怎么知道她明天走？难道是她妈说的？倒是也有这个可能。</p>

苏颖娟的话，李心岚也听到了。她以为是夏小初自己说的，也没多问，转身又回了厨房。闺女明天就要回去，她得抓紧时间多做些点心和肉干出来。现在天气冷，肉干可以多做些，放得住。</p>

下午四点的飞机，夏小初吃过中饭便要出发。</p>

李心岚特意早点开始准备中饭，正在给昨晚做好的肉干和点心打包。苏颖娟就在这时候过来了，手里提着好几个袋子。</p>

夏小初看着她手上的大包小包，咂舌：“苏阿姨，这不会都给我的吧？”</p>

“就是给你的。”苏颖娟笑着走进屋。</p>

夏小初从她手里接过两袋，有点分量。不知道里面都装了点啥。</p>

把东西放到餐桌上，苏颖娟笑呵呵地指着其中一袋：“这是我昨天晚上熬的阿胶，放了芝麻和核桃。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吃的太甜，所以，没敢放太多糖。你尝尝，看够不够甜。”说着拿出袋子里的不锈钢饭盒，打开。</p>

夏小初不好拒绝，从善如流的拿了一块，咬一口：“不太甜，刚刚好。”其实还是有点甜的，吃多了齁嗓子，不过还能接受。</p>

“那就好。”听她这么说，苏颖娟笑眯了眼，又打开另一个袋子：“这也是昨晚烤的，鱿鱼干。尝尝，看喜欢不喜欢。”这是老二最喜欢的零食，没去部队前，常给他做。</p>

外面买的鱿鱼干，添加剂太多，也太甜，自从她在家里做过一次后，一向不爱吃零食的老二就喜欢上了。</p>

吃掉手上的阿胶糕，夏小初在她的灼灼目光下拿起一片鱿鱼干，小孩手掌大小，烤的很干，表面撒了香料和薄薄的一层辣椒粉，看着很诱人，闻着也很香。吃进嘴里，不像外面买的那么甜，虽然干，却很有嚼劲，越嚼越香。</p>

“好吃。”夏小初真心夸赞。</p>

苏颖娟笑的见牙不见眼，连口味都一样，跟老二一样，一吃就停不下来。果然是天生一对。</p>

夏小初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要不然一定会把嘴里的鱿鱼干全部吐还给她。</p>

虽然好吃，但这一大包也太多了，哪儿吃的完：“不用这么多，一半足够了，剩下的苏阿姨带回去给韬韬吃。”</p>

苏颖娟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喜欢就都带上，家里还有。要是吃不完，就分点给朋友。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初丫头，你说是不是？”</p>

夏小初眼神微闪，怎么觉得她话中有话呢？</p>

苏颖娟又打开一包：“这是我自己腌晒的甜梅菜，蒸鱼或者蒸肉都很好吃。要是不自己开火，就拿去食堂，让食堂里的大师傅给你做。”</p>

怎么说的好像食堂是她家的似的？</p>

不过这梅菜闻着确实很香，眼前浮现一大盘香喷喷的梅菜扣肉。油而不腻，入口即化的五花肉，夏小初的口水瞬间泛滥成灾。</p>

咽了一下口水，食堂的老牛应该会做梅菜扣肉吧。</p>

看着她这小馋猫的样子，苏颖娟心里乐开了花。不愧是她看上的儿媳妇，不像家里那个，闻到梅菜味就皱眉头，每次做出来都一筷子不碰。没口福！</p>

老二也喜欢梅菜扣肉，每次休假回来，她都会做上一大盘，他一个人就能干掉大半盘。</p>

这么一看，两人还真是相称。</p>

苏颖娟心里沾沾自喜，还是她有眼光。想到老二破天荒的一连两天打电话回来，还有电话里，三句不离初丫头，嗯，老二和她一样有眼光。</p>

吃过中饭，夏小初把大包小包全塞进行李箱。三哥在公司走不开，小枫送她。</p>

李心岚也跟着上了车，闺女这次回来，她还没和她单独聊过天：“趁着路上这点时间，我们母女俩好好说说话。”</p>

夏小初原本不想让她跟着去，省得到时候难受。但听她这么说，想着是不是有话想对她说，于是，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p>

车子开出大院，李心岚握住她的手，有些伤感道：“这次回来这么赶，想跟你好好聊聊天，都没时间。”</p>

夏小初也很无奈，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办法，回去有任务，争取下次回来多待几天。”</p>

“唉，我也就感慨一下。能待几天，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做了一辈子的军嫂，她太清楚这一点了：“过年不回来了吧？”</p>

“嗯，不回来了。”过年那会儿，估计在高原上喝西北风。</p>

李心岚眼中闪过失望：“还以为今年能一起过年。”闺女已经有五年没在家过年，原本以为今年毕业回国，可以在家过年了，没想到还是不能。</p>

夏小初心里也涌上一阵难过，她也想在家过年，和爸妈、爷爷、哥哥们一起。</p>

李心岚拍拍她的手：“妈没事，妈就是心疼你，又要一个人在外面冷冷清清的过年。”心里不免又开始埋怨起丈夫，要是不去部队，而是留在军总医院，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p>

夏小初笑着从口袋里摸出手帕，给她擦去滴落下来的眼泪：“这可和在国外过年不同，基地里有一大群士兵和我一起过年，热闹的很，哪会冷清？”</p>

李心岚斜她一眼：“你不用安慰我。部队过年什么样我又不是没见过，哪有在家里好。”</p>

夏小初笑起来：“当然不能跟家里比，过年就该跟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没有家里好。但这不是没办法吗？别难过，我争取明年在家过年。”</p>

李心岚收起眼泪，也知道是自己矫情了：“你就哄我吧。进了部队，身不由己。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想你进部队的原因。”</p>

车已经上了高速公路，李心岚叹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说了也没用，丈夫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再加上公公也同意了，她更无能为力了。</p>

“我想你也看出来了，你苏阿姨想把你和她家老二凑成对，也就是在部队那个。你是怎么想的？”她问得直截了当。</p>

夏小初就有点踟蹰了，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她儿子长什么样，能怎么想？”</p>

李心岚这才想起闺女还没见过苏家老二，说起来，她也有好几年没见过了。想了想后，中肯道：“长得倒是还行，今年二十八，还是二十九，好像比你大哥小三岁，那应该有二十九了。”有大儿子做对比，她倒是没觉得二十九还没女朋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偏头想了想后，继续道：“也在京都总军区，在哪个部队就不知道了，不过听你苏阿姨口气，好像还挺神秘的。和你大哥一样，都是中校。这年纪能有这级别，已经很不错了。”这是事实，就能力而言，这个女婿人选，她是满意的。</p>

夏小初撇撇嘴：“也就一般般吧。”</p>

李心岚看她一眼：“你是因为有你大哥，所以觉得一般般。外面像你大哥这样的，能有几个？”对于大儿子，她也是骄傲的。除了找对象结婚让她操心了点。</p>

夏小初点头附和：“大哥最厉害了！基地里的士兵每每提到大哥，都很崇拜。”</p>

李心岚扬起与有荣焉的笑容，眼角都笑出了褶子：“你大哥从小就优秀，小时候开家长会，他永远都是被老师点名表扬的那一个。不过，你二哥和三哥也不错，除了调皮点，学习上从没让我操过心。”</p>

说到这里，她眼中又泛起伤心难过：“倒是你，家长会我一次都没去参加过。”</p>

夏小初赶紧安慰：“幸好你没去，我读书可没二哥三哥好，更没大哥好，没定还会被老师投诉。你去过一次也许就不想再去第二次了。”</p>

李心岚被她说的破涕为笑：“瞎说，都跳级了，成绩怎么可能不好。”</p>

成绩是还可以，就是整天请假。师父每次去开家长会，没少被班主任唠叨。有次，连校长都出动了，请师父去校长办公室聊了半个小时。不过，师父是谁？左耳进，右耳出，不等走出办公室，已经全抛脑后了。</p>

眼看着快到机场，李心岚赶紧将扯远的话题拉回正道：“秦家老二人确实不错，但妈不希望你嫁给军人。这次没时间，等你下次休假回来，妈带你去玉芬家见见小航那孩子。”</p>

夏小初眉心一跳，她就知道她妈要提这事。</p>

“妈跟你说，小航那小伙子是真不错。玉芬姨你见过吧，那可是当年我们学校的校花，一等一的漂亮。她老公是夏国民航第一批机长，退役飞行员，长得那叫一个帅。”</p>

夏小初看了一眼前面小枫的后脑勺：“妈，你这话要是让我爸听见，他得掉醋缸里三天三夜出不来。”</p>

李心岚被打断，拍她一下，嗔道：“你这孩子，别扯开话题。我这都是为谁操碎了心……”</p>

夏小初举手投降：“好好好，妈，你继续，我一定洗耳恭听。”</p>

李心岚瞪她一眼：“嘴贫。我跟你说认真的，小航那孩子完全遗传了他父母的优点，身高长相都没得说。能力上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二十六岁，已经拿到了一个博士学位，两个硕士学位。一回国就进了国家经贸局，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p>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优秀，那他肯定已经有女朋友了。”夏小初道。</p>

“没有，我问过他本人，他说之前一直忙于学业，没时间交女朋友。”</p>

“还问过他本人？”夏小初震惊脸，随即苦着脸，哀叹道：“这目的也太明显了，好丢人。”</p>

李心岚白她一眼：“这有什么丢人的。他知道你也在M国留学，还觉得很遗憾，说要是早点知道，就去找你了。”</p>

夏小初暗松了口气，幸好没早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