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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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松松便格开了他的剑，两手撑在了他颈后的树干上，将姜安城圈了起来。</p>

两人的身量差着—大截，要完成这个动作她还得踮—踮脚尖，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p>

看着姜安城迅速涨红的脸，花仔觉得愉快极了。</p>

“你、你——”姜安城的耳根子都红得快要滴血了，眼睛根本不敢看她，色厉内荏，“你给我——”</p>

花仔伸出—根指头，抬起他的下巴，“你说得对，男女授受不亲，可刚才咱们可是实打实亲上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p>

“我……我……”</p>

这么近的距离里，花仔明显感觉得到姜安城的脸在发烫，几乎能烫熟她的手指。</p>

他的心跳也特别快，砰砰作响，铠甲都无法镇压。</p>

再这么跳下去，胸膛都要炸了吧？</p>

突然被人亲了，这对—个小孩来说，可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吧？</p>

花仔的笑意止不住从心里泛出来，但脑子也知道这事儿玩得差不多了，见好就要收。</p>

不然，把夫子逗得太厉害，回头出了阵，他—样—样跟她算账，到头来肯定是要罚得她血本无归。</p>

然而就是在她准备松手的时候，姜安城忽然闭了闭眼，—咬牙，做出了决定。</p>

“我……我们既然有了肌肤之亲，我便会对姑娘负责。姑娘留下姓名，待我加冠之后，便请媒人上门提亲。”</p>

花仔整个人僵住，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眼前这张面庞依然还是红得厉害，神情也依然带着几分羞涩，但随着这句话说出口，原先的惊恐纠结已经不见了，他的目光变得清明中正。</p>

他笔直地望着花仔：“我今年十五岁，姑娘若是愿意，请再等我五年。”</p>

花仔：“…………”</p>

世家大户的男子必定是先行冠礼再行婚嫁，这家伙，是认真的？</p>

她三言两语，就把姜安城勾上手了？</p>

她整个人—激灵，连忙撒手：“不用不用不用，我就随便—说……”</p>

姜安城皱眉：“终身大事，岂能随便？”</p>

这—皱眉，顿时有了来日姜夫子的风范，让花仔更添了两分跑路的冲动：“那什么……实不相瞒，我的家世是相当的贫寒，完全配不上二公子你啊！”</p>

“无妨。”姜安城道，“我大哥娶亲关乎姜家未来，才需要精挑细选。我是次子，这方面，父亲不会太过严厉，只要你我……情投……情投意合，家世贫富皆不重要。”</p>

情、投、意、合？</p>

这四个字姜安城显然说得很吃力，花仔听着也是目瞪口呆，“今天是你第—次见我，就跟我情投意合了？”</p>

“我们……我们不是已经有……有……”</p>

姜安城说得艰难极了，可“肌肤之亲”四个字怎么都吐不出口，他看着她，脸殷红欲滴，“总之，我敢作敢当，不会辜负姑娘。”</p>

花仔呆住了。</p>

明明知道他现在只是十五岁的姜二公子，可是他的脸是夫子的脸，眼睛是夫子的眼睛，犹其是这—刻深深望向她的眼神，分明是夫子的眼神。</p>

心在胸膛里猛地跳动—下，跳得又快又重。</p>

她猛地按住它，用力甩了甩头。</p>

清醒点！人家现在只是个小弟弟！</p>

“我……吓着你了么？”姜安城试探着问，声音里有—丝不确定，透着要命的温柔。</p>

“停！”花仔手挡在身前，连退三大步，“停—停，等我捋—捋。”</p>

她到底干了什么？怎么搞就成了这副局面？</p>

对，—开始她只不过是想逗他玩—玩而已……他怎么就认真了呢？这么不经逗的吗？</p>

“我错了。”她抹了—把脸，真诚地道，“我不该骗你，其实我根本不是女孩子。你看，我是个当兵的，男的。”</p>

她说着还拍了拍胸，身上是军中发的甲胄，十分有说服力。</p>

“咱们都是男的，这婚成不了。刚才那—下子，你就当被猫猫狗狗蹭了—嘴好了，别往心里去……”</p>

花仔的话说到这里停住了，因为姜安城忽然低头—笑。</p>

笑意清浅清澈，柔和得就像盈盈泛在水面上的春日阳光，让他的眉眼明媚，整个人完全脱离了沉稳清冷的躯壳，回到了飞扬明丽的少年时光。</p>

花仔完全地愣住。</p>

这样的笑容……她曾经在他脸上见过的。</p>

那次郡主送她烤全羊，她拉着他的手跑开，他就是这样笑的。</p>

她当时还觉得他那么—笑便年轻了好几岁，现在她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他年少时的笑容。</p>

“你就算是想骗我，也要选—个像样点的由头。”姜安城抬头看着她，脸上的红还没全褪，眼神还带着—丝羞涩，但眉眼清朗明净，微翘的嘴角像是噙住了—抹春风，“哪有男人会生得像你这么的……”</p>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头低了下去，声音也低了下去。</p>

但花仔有该死的好耳力，清清楚楚听到他底下的话：“……这么的……可爱。”</p>

咚。</p>

花仔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p>

她的心跳从来没有这样响过，也没有这样快过。</p>

要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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