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咸鱼祈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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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听到“打完仗就回家跟蛋糕仙女结婚”这种话, 范白就会想，这角色就像戏台上的老将军，浑身上下插满了flag。</p>

但没想到, 有一天，他也能登台唱大戏。</p>

如前几次一样, 范白把东西放下就要离开。</p>

但这次很不幸，恰巧过来的舒霖把人逮住了。</p>

“……范白？”舒霖微眯着眼把人认出来, 笑了一声, “你过来。”</p>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p>

他不仅脑袋不好，耳朵也不好, 听不见。</p>

舒霖轻声：“最近我这有东西要送人，你说, 我是一天分几份送，还是几天连续每天送一份？”</p>

“……”你叉叉。</p>

你特喵的就不能一天一次送完吗。</p>

不心疼他, 也心疼一下他往返坐车的碳排放！</p>

地球妈妈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在哭泣。</p>

转过身, 范白死鱼眼看他：“少爷有什么事。”</p>

舒霖笑得更欢了些：“我还以为你没听见。”</p>

范白懒得理他, 复读机：“少爷有什么事。”</p>

舒霖也不计较：“过来, 帮我读这几封东西。”</p>

范白这就要跟他掰扯清楚了：“少爷, 我看电视上, 只有盲人才要别人念着听。”</p>

“……我不瞎, 只是眼睛累了。”</p>

“你可以当作, ”舒霖桃花眼微弯，声音压低，“我看见你之后，就没办法再看见其它东西。”</p>

口区。</p>

“……老板。”</p>

散发着“魅力”舒霖看向面色郑重的范白。</p>

“有汰渍，没污渍。”①</p>

“？”</p>

“超能洗衣液, 用一次，就爱上一辈子。”②</p>

“？”</p>

这要还是不懂，就太过分了。</p>

“控油实力派，清爽新一代！”③</p>

“……”</p>

真当你是皇帝了，眼睛看累了还要叫个小太监过来读奏折！</p>

…</p>

话是这么说，范白还是要给年纪轻轻就白内障看不清的老板干活。</p>

隐忍。</p>

要是真的生气了，舒霖折腾他的目的就达到了。</p>

文件和信都是别人一起交给范白，让他送过来的。</p>

读完几封，内容都挺正常，大多是一些时尚品牌及影视综艺导演的热情邀约，言辞恳切，范白读着读着，都真以为自己对面是个大明星。</p>

这个年代了，还搞手写信，诚意满满。</p>

舒霖神色平静，习以为常，一边看着桌上的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听。</p>

看起来不像要答应的样子，范白想。</p>

但他就是个无情的文字搬运工，就算舒霖答应要去参加《男生女生向前冲》那也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p>

眼看又读完一封东西，范白欣慰地拿起新的一封。</p>

嗯？</p>

范白头顶顶着一个问号。</p>

跟前几封十分正式的信件不一样，封面写的字也别出心裁，这封信信封都是粉红色，充满了少女心。</p>

范白鼻子动了动，香香的。</p>

看来送出这封信的人花了很多小心思。</p>

估计也不会是要谈什么公事了。</p>

范白想把信拍舒霖脸上，考虑到要是把那张美美的脸给拍坏了付不起医药费，退而其次拍在桌子上。</p>

超大声：“老板！有你的情书！”</p>

舒霖正看剧本看得入迷，被这小傻子吓了一跳。</p>

偏偏是自己非要把人留下来，也无从斥责。</p>

想折腾个人成了折腾自己。</p>

舒霖黑着脸，看了眼桌上那封信，信件封面的字迹十分眼熟。</p>

青年眉宇间闪过不耐，正要把信放到一旁，注意到旁边八卦的视线，改了主意。</p>

范白注意到舒霖看过来的视线，扭过头吹口哨，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偷看。</p>

可恶，吹不出来。</p>

“范白。”</p>

被点名的咸鱼：“？”</p>

舒霖脸上的笑，就算好看成天仙，在范白眼中也只剩恶劣：</p>

“不是让你读信？我没让你停。”</p>

范白：“……”</p>

他不是真的鱼，但你是真的狗啊。</p>

读就读吧，只要他当一个没有感情的语音包，尴尬的就不是他。</p>

少年声音清朗，虽然像块飞机场一样毫无感情波动，听在耳朵里也绝对称不上是噪音，反而因为这种特别略抓人耳。</p>

范白本来想当个没感情的读情书机器，但读着读着就忍耐不住自己弹幕机成精的本性了。</p>

“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如何，就像我不知道如果砸到牛顿的不是苹果，而是西瓜会如何。”</p>

嗯……他大概会从物理学巨擘变成生物学巨擘吧。</p>

毕竟第一次听说有西瓜长在树上。</p>

“最近又重温了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看到里面的角色就忍不住想起你。”</p>

那大概是《猪猪侠》或者《汪汪队立大功》吧。</p>

“你说以后让我不要再找你，那我们之间的山盟海誓、天长地久又算什么。”</p>

算……成语？</p>

读完就像追了一篇小短文，结局还是be，渣男风风光光，痴情主角以泪洗面。</p>

拳头in了。</p>

总的来说这封情书挺好的，就是有点烂。</p>

要全都是寄件人本人写的，他已经可以脑补出一个热情的笨蛋美人形象了。</p>

一朵鲜花怎么就想不开。</p>

舒霖看到少年微微变化的表情，听完情书丝毫没有波动的脸反而出现了波动。</p>

青年挑眉：“生气了？”</p>

生气了吗。</p>

没有哦。</p>

生气了吗。</p>

没有哦。</p>

冰冷的人世，只有pop子和pipi美才能给他一点快乐。④</p>

舒霖起身，抽出少年手中那封精心准备的信，随手把那张纸塞进放着一堆杂物的抽屉里。</p>

“没生气就太好了。”</p>

“毕竟一个小傻子生气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p>

范白看着抽屉里有了褶皱的信封。</p>

想，这种万人捧着的大少爷，大概是不知道鼓起勇气给喜欢的人写一封信，需要多少感情，又需要多少时间和精力。</p>

舒霖微微躬身，桃花眼平视范白乌黑的眼，笑着道：“我很忙嘛，跟你这样悠闲空虚的小傻子不一样，没有兴趣理会这样的人。”</p>

他修长的手指敷衍地点了点还留在桌面的粉红色信封。</p>

理智告诉范白，想要安逸地继续咸鱼，他应该忍下去。</p>

舒霖在试探和激怒他。</p>

也许是恶趣味，也许另有目的，舒霖想看他的另一面。</p>

但是，当咸鱼是为了自己舒服，要是当只没脾气的咸鱼天天被人换着花样十八吃，他干什么当这个咸鱼。</p>

不如直接当只死鱼好了。</p>

“老板。”范白黑沉的眼盯着躬身与他对视，试图在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的青年，“妈妈说，靠着玩弄别人的情感度日的人，才最空虚了。”</p>

越缺什么越爱炫耀什么。</p>

舒霖嘴角的弧度放平，声音没了之前的调笑，微冷，倒是有几分气势：“范白，你觉得我真的拿你没办法？”</p>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p>

大家都是文明人，你又不是隔壁古早虐文剧组的男主，羽翼未丰二十出头的青年，他还怕把你惹毛了被拉去填海？或者把他挂在校门口挂个七天？</p>

这种老板不能惯着。</p>

给点阳光就灿烂，今天996，明天807。</p>

舒霖正要说什么，无意低头，看到少年白皙脖颈上的红痕，神色一凝。</p>

范白跟着往下看。</p>

没什么肉的下巴和脖颈，双下巴挤出来了也看不见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