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鱼，好大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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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体格强健的尉迟君，也许矮不了多少。</p>

现在能站在这里的，大半都是听闻事故赶来刷脸探望，家世俱是不俗，也都知悉牧柏的个性和习惯。</p>

这么近的相处距离，他们还是第一次见。</p>

中年管家严肃了一张脸，心中暗生思虑。</p>

他跟了少爷这么久，直到现在也无法明白有时青年的想法和谋虑。</p>

但无数次对家族老顽固的打脸说明，不管如何难以揣度，牧柏做事有自己的考量和依据。</p>

刘管事思量着是否要把这件事上报。</p>

孙处理好自己的伤口，明白自己注定无法越过范白，再得到牧少爷的青眼。</p>

他心中半点没有对范白的感谢，反而全恼恨这无知无畏的傻子踩着他上位。</p>

他垂死挣扎：“那可不是，毕竟范白跟这乌龟的神态，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知世事。”</p>

孙同事原意想上眼药，提醒牧少爷，这人就是个傻子，迟早会坏事。</p>

但没想到……</p>

牧柏的目光在一人一龟处转了下，惯常无甚弧度的唇线起了点弧度，朗月清风，冰雪慢融。</p>

“确实。憨态可掬。”</p>

周围的人跟着打量。</p>

一个豆豆眼一个猫儿瞳，俱是无神呆直。</p>

埋头咀嚼，专注吃食，意外有种可爱。</p>

本来一群家世极高也极傲的少爷小姐，内心还不忿就这么一个小人物，怎么就独得牧少的青眼。</p>

现在跟着笑出来，反而没那么在意。</p>

颜值高得没攻击性的人在哪都受追捧。</p>

范白颜极好，一举一动又莫名戳人心中那个点，像有只猫尾巴不动声色地撩。</p>

而且这是只丝毫没有攻击力，也没有世俗虚荣的小呆子。</p>

在他面前，继承人的包袱和荣誉都可以放下。</p>

反正端着他也看不懂。</p>

零星矜持的笑声。</p>

空气中顿时满是快活的气息。</p>

范白：“……”觉得被冒犯到的当事人不是很快乐。</p>

咸鱼抿嘴，嘴边两只酒窝隐约显露。</p>

离得近的少女惊呼一声，不自觉抬手想去戳戳那只蕴满了甜酒的酒窝。</p>

咸鱼一无所知。</p>

他觉得今天乌龟的小身板吃太多了，搏斗着试图把多投喂的虾仁收回。</p>

巧合的是，少女兴致勃勃的动作不得不由于一旁突如其来的声音顿住。</p>

“今天就到这里。”</p>

牧柏这句话落地，不管聊到什么程度，在场的人都收声，安静离开。</p>

如果不是突发的意外，今天在这本来该有一场门槛极高、由牧柏主办发起的分享交流会。</p>

无论是入场还是立场，俱有秘而不宣大家却心知肚明的顺序。</p>

现在依旧。</p>

少女失望地跺脚，到底不敢冒犯，只能按照规矩来。</p>

牧柏清冷的声音又响起，似有因此闹剧而生的疲惫：“以后换个人来这。”</p>

对着范白的方向。</p>

却是周围人都能听见的音量。</p>

范白惊喜。</p>

还有这种好事！既然汤姆苏本人都开口了，不管再如何，其它F4肯定不能违背心上人的意愿让他过来！</p>

这不就是宣告他的咸鱼退休生活提前到来了吗？！</p>

范白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力图整个扇形图，显得三分惊讶三分悲痛四分呆滞。</p>

没等他表现，他旁边还肿着手指的同事白着脸开口：“是。”然后颤颤巍巍地离开。</p>

在这种豪门财阀公子名媛聚集的场合，直接被牧家继承人作此评价，哪怕他在孙家根基颇深，也再跟继承人的位置无缘。</p>

但只要没被赶出圣安，他就还有机会。</p>

幸好遇见的不是手段更干净狠辣、也更任性的那三位。</p>

孙脸色惨白。但心中尚存希望，甚至存了些对牧少的感激。</p>

“你留下来。”</p>

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反正肯定不是他。</p>

范白混在人群里试图回归咸鱼窝。</p>

“……范白。”</p>

他一定是最近熬夜太多，所以耳边才会出现万人迷叫他的声音。</p>

仔细听甚至声音诡异地带了些温柔笑意。</p>

扭头，牧柏还是神祇般的冷淡。</p>

刘管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把他拦下来，厉声：“少爷找你。”</p>

其他人投来羡慕的目光。</p>

范白想尝试倒立让眼泪别流下来，鉴于场合只能仰头四十五度悲伤。</p>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jpg】</p>

好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牧柏留他小课堂了。</p>

房间内又只剩下三人。</p>

“范白。”牧柏姿态优雅坐在椅上，侧头，浅色的眸看他，“你口中的同事是什么。”</p>

范白晃了下神。</p>

来到这个学校几天，这是他为数不多被人叫名字。</p>

之前他解释了为什么管孙叫鼻孔，好像是没解释为什么是鼻孔同事。</p>

“因为我现在为尉迟少爷打工，他给我发工资。”</p>

“打工？”美男疑惑。</p>

“嗯。”至于打什么工，那当然是专职负责尉迟对牧外交业务，也许未来还会兼职情感大师和失恋心理抚慰工作。</p>

这当然不能给牧柏本人说。</p>

范白小脸严肃紧绷，宛如渣滓洞英雄再世。</p>

刘管家暗地嗤笑轻蔑。</p>

果然是个不足为惧的傻子。</p>

他暗暗打量少爷的脸色，却没看见被戏弄后的冰冷和不耐。</p>

这个傻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少爷的地方，让他如此反常纵容？</p>

要是范白能听见中年人的心声，一定也给他点个赞。</p>

牧柏对他的态度实在诡异了些。</p>

好得让他怀疑真的有这样的天使存在吗？</p>

好在牧柏无心追问尉迟君到底要他做什么。</p>

他放下造价昂贵的茶杯，被水滋润后的嘴唇为青年添了分蛊惑人心的烟火气。</p>

“我……的宠物很喜欢你。”</p>

“留在我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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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槽？】or【坚守岗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