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昔日旧梦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p>

正是大白天，屋中没有点灯。屋门关上，兼竹袖风一挥开了扇雕窗，让外界的自然光投进屋内，照亮了一圈陈设。</p>

屋内布置得很有乌瞳的风格，暗红底墙，乌木镶框，软金钿花装饰品点缀着四边角落，透出股张扬肆意的豪奢。</p>

“环境还真不错。”兼竹看过一圈道，“乌瞳兄说魔界和人界没什么两样，我看他这里还要夸张很多。”</p>

怀妄看着他，“你喜欢？”</p>

“谁不喜欢享受的生活？”兼竹说完看了他一眼，“除了你。”</p>

“……”怀妄说，“没有不喜欢。”</p>

“苍山清贫成这样，像是喜欢的样子吗？”</p>

“我只是不热衷。一个人住着，没有这种需求。”怀妄抿着唇，微微屏息，“你要喜欢，弄就是。”</p>

兼竹侧对着他，闻言就转头同他笑了笑。在四周暗红背景的房间下，这抹笑意清润柔和，仿佛周围光线都被映亮了。</p>

怀妄心跳快了几拍。然后他就听兼竹说，“放心，我不是已经弄上了？”</p>

兼竹眼中写满了期待，“等我们回去，苍山应该就全绿了。”</p>

“……”怀妄的心跳归于平静。</p>

兼竹看他神色幽幽，心底好笑，转身坐到床榻边话回正题，“你同各大宗门商量出什么了？”</p>

怀妄暂时收敛了思绪，“目前达成了同盟。但凡宗门内出现类似秘境中的阵法，或是有魔物的踪迹，需要第一时间向同盟的宗门进行汇报，其余各宗门有义务伸出援手。”</p>

“天阙宗也加入了？”</p>

“嗯。至于会不会阳奉阴违，我们也不得而知。”</p>

兼竹揣起袖子靠在床头，“多行不义。”</p>

他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顾及着薛见晓还是天阙宗的小少主。薛寻雪一直致力于将薛见晓抓回去，大概也是知道些内情，怕后者卷入无端的纷争之中。</p>

但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既然薛见晓自己想要出来，兼竹便不会出手制止。一切“为你好”的初衷一旦违背了本人的意志，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挟持罢了。</p>

他正垂眼细思，门外忽然传来“咣咣”两声撞击。</p>

这声音一听就不像是个正常人在敲门。</p>

兼竹若有所感，挥手隔空将门打开，一道黑影立马冲了进来。</p>

哗，怀妄袖风扫过。那道黑影在即将冲入兼竹怀里的一瞬，就被掀得“噗通”翻了个跟斗。</p>

黑色的小羊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委屈巴巴地站起来，抬起两个蹄子“咩”了一声。兼竹挠挠它的脑袋以示安抚，“我们没有抛弃你。”</p>

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斥着不信任。</p>

黑羊将信将疑。</p>

“是真的，晚上就带你出去。”</p>

“咩～”姑且是信了。</p>

二者沟通全程怀妄就立在一旁，看着兼竹面色如常地忽悠着上古神兽。</p>

·</p>

前些日子的确折腾，兼竹下午也没去别的地方晃悠，就在屋里瘫了会儿，直到晚上乌瞳来叫他们。</p>

兼竹和怀妄一道从屋里出来，乌瞳站在院门外看着两人“啧”了一声。</p>

薛见晓紧跟谌殊，试图让佛光笼罩自己，“我们去哪儿？”</p>

兼竹手里还牵了一头黑羊，“有没有可以给羊吃东西的地方？”</p>

“那就去无迹林吧，里面有很多灵植和魔灵。”乌瞳说完转身走在前面领路。</p>

羊蹄子在地上欢快地耷了耷，黑羊往兼竹腿上蹭了一下，以表示他们之间信任的纽带依旧坚韧如初。</p>

夜晚的魔界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森然，天空是浓稠的墨黑，天际夹杂一丝血红的光亮，远处烽火勾连一片，魔气冲天。</p>

一行人随着乌瞳到了无迹林。</p>

因为是在乌瞳的地盘上，几人实力又足够强横，因此没带随行的宫卫。</p>

他们到了那林中，只见各类奇形怪状的巨木生得横枝竖杈，有几处地面还覆盖着荧蓝色藻类植被。</p>

乌瞳一面走着一面同他们介绍，“这是噬蝇菇，那是无酿花，前面的是落影树。”</p>

兼竹兴趣盎然地听着，每介绍完一种他便问一句，“能吃吗？”旁边的黑羊还要跟着“咩”一声，像在附和。</p>

乌瞳深深地看了他俩一眼，“不怕死就吃吧。”</p>

一人一羊：……</p>

他们正说着，忽然感觉身旁亮起一阵圣洁的金光。几人回头便看谌殊正立掌对着树干缝隙间生出的一朵无酿花，额心浮出一道金色咒印，嘴唇翕动，闭目吟诵。</p>

接着那朵无酿花慢慢地被剥离了魔气，变得灵气逼人，纯洁无瑕。</p>

谌殊度化了一朵魔花之后，睁眼同众人慈悲地笑了笑，“阿弥陀佛～众生可渡。”</p>

众人：……</p>

不愧是你。</p>

离开那朵整个魔界中最为清纯不做作的花儿，几人一路往前走到了一处宽阔的草坪上。乌瞳说，“你的羊可以放出来吃草了。”</p>

话末还加了一句，“不会吃坏肚子。”</p>

兼竹羞赧一笑，把蹦跶的黑羊放了出去。</p>

随着黑羊尽情撒欢，几人在这片树林深处的大草坪上放松下来。夜色渐浓，草丛间浮出几道微光，慢慢地有无数光亮升了起来。</p>

“这是御魂萤。”乌瞳道。</p>

浅蓝色的御魂萤如繁星散落，缀在这深林间，深深浅浅地浮动着。</p>

兼竹伸手薅了一只，萤火落在掌心，他垂眼，“真好看。”</p>

他说这话时，那只御魂萤就从他掌心飞出落在他的鼻尖。兼竹倏地一笑，萤光在他眼底落下微弱的星点。</p>

怀妄在一旁侧头看着他，清冷的面上带了分难以察觉的柔色，连同他心头的悸动一起隐没在了夜色之中。</p>

视线在兼竹微垂的侧颜上停留了一会儿，怀妄忽然察觉到另一道视线。他抬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乌瞳。</p>

乌瞳也若有所感，目光从兼竹的身上离开，他对上怀妄，片刻后率先移开了视线看向远处。</p>

怀妄垂在身侧的指节紧了紧，接着伸手拉上兼竹。</p>

兼竹转头过来，落在他鼻尖上的那只御魂萤受到惊扰飞身离去，“怎么了，怀妄？”</p>

怀妄捏着他的手腕，“没事，看你冷不冷。”</p>

兼竹感受到怀妄沁冷的指尖，很怀疑他对冷的定义是什么，“对你而言，我一年四季应该都是烫的。”</p>

“……”</p>

·</p>

他们在这里待了会儿，兼竹看放养的黑羊吃得那么欢，心中的愧疚得到了舒缓。</p>

他正慈爱地看着自家小羊狂吃，就见后者脑袋一甩，嘴里好像叼了个什么长梭梭的东西。</p>

兼竹，“……？”</p>

他转头叫住乌瞳，“乌瞳兄，你看我的羊在吃什么？”</p>

他们说话间，黑羊刚好把那东西吞了进去。长长的影子一闪而过，乌瞳皱眉，“该不会是紫雾蛇？”</p>

“什么蛇？”兼竹生出老父亲般的紧张。</p>

“夜里偶尔会跑出这种蛇来，毒液致幻，令人亢奋，但毒性不强，于性命无忧。”</p>

“不会让黑羊堕魔吧？”</p>

“你听过饕餮堕魔？”</p>

“……”兼竹安心了，“也是，它什么没吃过。”连鲛人族的魔化物都能吃得打嗝，吃完依旧精神健硕。</p>

乌瞳想了想道，“把它拴好，别让它乱跑。”</p>

兼竹应下，“我可以把它四个蹄子左边两只、右边两只分别捆上。”</p>

怀妄不可遏制地想象了一下黑羊动起来的画面，“……”</p>

因为不知道黑羊会于何时陷入亢奋，怕它在外肆意脱缰，几人就此打道回府。</p>

兼竹和怀妄回了别苑东厢房，拉着黑羊一道进了屋。</p>

他将剑鞘稳立在屋角，又按照最初的构想将黑羊左右两排蹄子分别捆了捆，拴在剑鞘上。</p>

做完这些，兼竹安安心心地躺在榻上打算入睡。</p>

怀妄坐在案前点了盏灯，看样子没准备打坐修行，大概是身处魔域他并未放下戒备，“你睡吧。”</p>

“夜安。”兼竹侧头看了眼怀妄，随后闭上了眼。</p>

……</p>

随着时间推移，天星斗转。</p>

屋内没有一丝声响，角落里的黑羊也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般跳起来一阵狂奔。</p>

兼竹陷入深眠，不知过了多久隐隐闻到一丝熟悉的香味。他在梦中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是什么，眼前的梦境骤然一转——换了个场景。</p>

头顶阳光明媚，四周树林葱郁，透过林间空隙能看见远处湖面波光潋滟。</p>

兼竹愣了愣，眼前场景他再熟悉不过。这是他待过上百年岁的地方，蒹山。</p>

所以他是梦到回了蒹山，还是说梦到的以前的事？</p>

冥冥之中似乎有种指引，兼竹顺着自己的心意抬步穿过树林走向居住的院落。</p>

茂密的枝叶随着他的行进在眼前分开，前方光线一亮，干净整洁的小院落便映入眼帘。</p>

矮篱围了一圈，木屋靠着山岩，院前种了些花花草草，一棵花满枝头的桃树立在院中。</p>

兼竹脚步一滞，喉头忽地哽住。</p>

有千万缕漫涨的情绪涌上胸口，他停了片刻又快步走上前，几乎一路小跑过去“吱呀”一声推开了院门。</p>

置身于这副熟悉的昔日场景中，兼竹出口一瞬习惯性地叫道，“苍誉。”</p>

这声轻呼似乎将那座椅上怔神之人蓦地唤醒。</p>

他指尖一动抬头看来，银发如瀑，桃花落满衣衫。</p>

作者有话要说：　　兼竹：这是什么人间美梦～</p>

怀妄：这是什么炼狱噩梦。</p>

开始搞事情，好耶！</p>

【依旧是双更二合一】</p>

感谢在2021-06-01 22:51:15~2021-06-02 23:4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娜妃、离妆歌 1个；</p>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离妆歌 3个；</p>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6394214、十一、野性娇嗔、Yuiru、睡睡睡不醒、呦~、云羲和、23088609、春风不解醉其间、怪·化猫 1个；</p>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风 54瓶；Yuan 30瓶；茶茶v、娜妃、23088609、咕啾啾啾啾、happy12321、红酒皇、阿呆 20瓶；非酋族大族长、一、如风的你、妃小花、阿肆、咩都唔知、是秀儿吗？、吃马里奥的小蘑菇、春风不解醉其间、我系哈哈哈、顾沉舟yyds、只有学习。、TuoTuo、怪·化猫、离妆歌、望舒御月、月蓝空天 10瓶；挤蘑菇 9瓶；千城墨白 7瓶；北北北上 6瓶；茶茶、吃我一记破魔刀、中華小厨娘、孤夜·寒星、吃吃睡睡、墙头猫 5瓶；小段、南唐三木 4瓶；不周山果干、好好吃饭、哎呀妈呀怎么办、兰舟的耳坠、gonl 3瓶；犬系女孩纸、l.、有匪君子、你也喜欢喝咖啡吗、小说真好看 2瓶；派蒙煲好吃吗、沐轻寒、soft唯一后爹、风荷初夏、屁咧你刚吃了巧克力棒、宫凛、小菊花、胤兮、雨路雨路、尾巴尾巴、一个的两个、Yuiru、三岁啦、向阳而生、氵刅木、玉辞心 1瓶；</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