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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也许在做手术，舅舅舅妈大概已经歇下，最后只有李煜回复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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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谷之神：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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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谷之神：那你好好干［冷漠.jp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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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今天也很努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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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平淡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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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官方的说辞，他都感受不到他被认可的喜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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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新闻周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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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新闻生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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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丝毫没有分享喜悦的满足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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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觉得在对牛弹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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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干脆发了条朋友圈，才觉得激动之情得以抒发，能够稍微平复内心，好好写稿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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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写到夜里十二点，又检查一遍，润色修改后，发送至季书的邮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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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才有空打开朋友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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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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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今天也很努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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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还有比努力工作更快乐的事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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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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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工作，然后得到了老板认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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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是赵又锦在会场的照片，照片上他笑容灿烂，举着参会资格证，歪着脑袋傻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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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时请周伟帮他拍照时，对方一脸不耐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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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朋友圈收获了很多个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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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基本一个画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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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称你拍马屁的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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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你老板看到这条朋友圈必给你涨工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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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记者职场求生，抛弃尊严，脸都不要了，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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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是李煜的评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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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被成功逗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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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着刷着，他看见一个新的点赞，来自Easo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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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赵又锦点开他的头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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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今天也很努力：我今天在会场看见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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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条：早上在电梯里还说不知道这个会，所以戏弄我能给你带去快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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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对方回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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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快乐谈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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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娱乐效果倒是还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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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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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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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腮帮左思右想，也没能想出更好的回敬台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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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冷酷地说：娱乐到了就好，就当还你那只煎饼的人情。我们两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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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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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两只煎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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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还差一只的人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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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行放下手机，重新拿起书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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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灯柔和地打在他身上，格了家居较之服白日的西装显得更易亲近些，没有那么高高在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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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扫了眼手机，顿了顿，其实与人说笑不是他的风格，但刚才好像没经大脑思考，手指就擅自做主回复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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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下意识想起电梯里他同情的眼神，还有拿错煎饼时错愕地愣在原地，呆若木鸡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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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产生情绪波动时，总是有点好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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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个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一声闷吼。</p>
叫到一半，突然想起对方就在隔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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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有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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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不会听见他的无能怒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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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戛然而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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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分钟，陈亦行收到一条新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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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今天也很努力：那个，问一下，刚才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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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心翼翼的试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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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你是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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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今天也很努力：…就是奇怪的杂音之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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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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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松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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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小区的隔音效果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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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刚刚松口气，就看见屏幕上出现一行新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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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杂音没听见，只听见你在隔壁无能咆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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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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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还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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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经生不如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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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呼呼倒了杯水喝，喝完依然闹心，干脆重新拿起手机，发信息给陈亦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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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今天也很努力：身为邻居，我很讨人厌吗？你对我也太不友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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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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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今天也很努力：我从小到大都被人夸善良聪明、友善热情，虽然这么说不好，但也是个标致姑娘，自认不会有碍观瞻，令人心情不快。所以大家都很喜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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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自我夸奖完，对方回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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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看来事情已经很严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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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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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看过医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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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今天也很努力：我为什么要看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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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因为你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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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难以置信，发出灵魂拷问：那你的意思是，你对我不友好全是我一个人的错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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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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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on：我是说，觉得自已聪明漂亮，善良友爱，可能是个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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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发出的一瞬间，隔壁再次传来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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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是无能咆哮，而是什么东西砸在墙壁上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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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堵墙，陈亦行都能清楚想象出那双饱含怒气、无比生动的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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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不自觉扯开，笑意如冰雪初融化入眼底。下一秒，他微微一顿，对自已这幼稚的找茬行为感到迷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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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做法和幼儿园小朋友扯邻座女生的辫了有什么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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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戛然而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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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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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夜，刷到那条朋友圈的还有周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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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在照片上停留一瞬，他平静地想：笑吧，尽管笑。明天早上进不去会场的时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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