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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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灵均的理智和思绪全部被靠近手心的湿润带走, 乱透了。</p>

不同于小兽时毫无欲/望的亲昵舔舐，化成少年的毛团子细细密密地亲吻着他的手心时，好似带着一丝勾人的情绪，既欢喜又贪婪。</p>

心脏狂跳, 掌心微汗。</p>

傅灵均的心好似被这只柔软无骨的小兽轻轻撞了一下, 不疼, 却让他浑身的感知变得更加敏感。</p>

那种让浑身紧绷的愉悦在傅灵均的四肢百骸游走，他一方面想要拒绝这份来势汹汹的未知感受，另一方面却想要更多。</p>

至于想要更多什么,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跳出了几个十分不得体的画面。那是年少时友人偷偷摸摸塞给他的一本画册, 封皮是什么样子、什么颜色, 他都记不清了, 唯独记得随手翻开一页，面画上两个衣衫半褪纠缠在一起的人。</p>

傅灵均猛地抽回了手。</p>

“不可以。”他声音哑的厉害, 修长的手指戳着少年锲而不舍蹭过来的头。</p>

可对方现在已经不是一戳就倒的小白狗, 而是一个能够反抗的人。</p>

被戳着脑袋的少年只是哼唧了一声, 而后两只不安分的小手软乎乎的缠上来, 菟丝花一般，根本挣脱不掉。</p>

那只小手钻过来，一下又一下羽毛般抠挠着傅灵均的掌心，好似没有骨头, 而且十分狡猾。傅灵均反手想要握住它, 它又像泥鳅一样溜走了。</p>

明明对方是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明明少年的力气对于他而言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只要狠下心来，便能将他推开，甚至丢出这间屋子。</p>

傅灵均被缠上的每一寸皮肤上却止不住泛起酥麻, 就像是他的雷火不小心泄露了一些出来，轻而柔的游走在他的身上。</p>

扑通——扑通——</p>

四下静默，心跳如雷。</p>

他纵容着自己，在清晰的心跳声中，沉溺于这样陌生却极致的感受中，直到后来，蹭够了的少年凑了过来，咬住了他的手指。</p>

就像是他还是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时那样，轻轻的用牙齿咬了咬，又啃了啃，如同吃东西，却不咬破，反反复复。</p>

傅灵均的手指也在这一刻变得滚烫。</p>

他头皮酥麻，经历了一开始的惶恐和惊愕之后，甚至忍不住想要动一动手指，去汲取、去得到更多——</p>

房门外的结界忽然被人触碰了一下。</p>

“咚咚咚。”</p>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p>

再然后是相行沉闷的声音：“主人，叶家，少爷，来了。”</p>

傅灵均浑身的火被少年人放肆的动作推向了巅峰，而后再被打扰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清醒过来。</p>

“胡闹！”他耳尖通红，在浑身游走的暖流中抽回了手指，失去了温润的口腔包裹，微冷的空气覆了上来，让那根手指诡异的又烫又凉。</p>

不老实的人再一次被扔回了床上。</p>

傅灵均几乎扭头就往屋外走，衣摆带出了一阵风，却在手即将推开放门时顿住了。</p>

他不知道等少年醒来，会不会变回那只粘人的毛团子。</p>

如果不会，那……他总是需要穿衣服的。</p>

傅灵均僵在门口想了很久，最后深吸一口气走回床边，从纳海珠内挑了一套同少年发色类似的月白色衣衫放在枕头边上。</p>

这一套衣衫是那日清醒后在成衣店内，看中的第一套。颜色浅淡而柔和，像极了他。</p>

放下后，傅灵均快速离开。</p>

开门，期待着看早间吃播的大块头很自然地将眼神往傅灵均的怀里瞟——没有看到那只瓷实的小白狗。</p>

大块头有点失望。</p>

傅灵均黑着一张脸挡在门前，不着声色将那根还未干透的手指藏在身后：“你先下去。”</p>

“主人……”相行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看了看主人一大早就不太好的表情，有些委屈，“小白，饿了，吃饭。”</p>

在喂胖姜糖这条路上，对小兽要求照单全收的大块头功不可没。不仅买肉吃，还买糕点灵食水果糖人，只要是能入口的，他几乎都买遍了。</p>

傅灵均动作很大，关门声却很小，出来后便又在房间外设下了一个小型结界。</p>

“他不吃。”傅灵均说。</p>

相行吸了吸鼻子。</p>

他好想说小白一天三顿饭，一顿都不能少，下午还要吃点心，晚上再加一顿宵夜。但是主人的脸色实在太不好了，他不敢说。</p>

满是小心思的大块头一边跟着傅灵均下楼，一边依依不舍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p>

叶正闻已经在楼上等了许久，被千巧楼的厨子养叼了口味的大少爷兴致缺缺的吃了几口桌上的菜，剩下的都没动了。</p>

银霜虎身为强大妖兽，食谱大多是低阶小妖兽的肉和灵核，不需要和姜糖一样吃凡尘中人才吃的东西，但最近银霜虎被姜糖带的也开始一天五顿的吃，此刻正端庄地坐在叶正闻旁边，面前摆了一个硕大的盆，里头装满了肉食。</p>

“大白，你少吃点！”叶正闻瞧着银霜虎吃的欢快，好像自己的胃口都好了一点，忍不住又伸手扯了只鸡腿啃了一口，“你看看小白，都胖成什么样了？如果你也吃成一只胖老虎，我可不带你出门……太丢人了。”</p>

银霜虎一口肉哽住，委委屈屈用大脑壳蹭了蹭主人的手：“嗷呜~”不会的，他运动量超大的！</p>

一人一虎正吃着，楼上走下来两个人。</p>

“林兄！”叶正闻见傅灵均下来，丢下鸡腿三两下擦干净了手蹿了过去，表情十分欣喜地凑上前小声说，“之前我们不还在挑狩猎妖兽的地方么？我昨晚想到了一个好地方，来来来我们坐下说。”</p>

他连忙让店内伙计将桌子收拾干净。他这位林兄家教甚严，辟谷后便不贪口舌之欲了，顶多饮酒喝茶什么的，于是他又点了精致的糕点的茶水上来。</p>

“林兄可听过日饲崖？”等二人坐下了，叶正闻才压低了声音说。</p>

傅灵均作沉思状，片刻后答：“没有。”</p>

“没有好啊！就是要别人想不到才行！”</p>

“我和你说，日饲崖曾经也是个灵域来着，我舅舅你听说过吧？就是他，还有江叔叔一起帮忙在很久很久以前镇压下来的。可是后来江叔叔镇压了乾坤域，日饲崖又偏，我舅舅就没管日饲崖了，寻常人也没办法进去，逐渐荒废了。”</p>

“昨晚我猛然起，别人进不去，我能进去啊！”</p>

说到此处，叶大少爷眉飞色舞的：“我可是我舅舅的血脉至亲，到时候咱几个偷的去，没人抢妖兽，咱们肯定能比齐从玉他们积分多！”</p>

昨天还想要邀请齐从玉作为队友的大少爷当场反悔，现在已经将人视为威胁了。</p>

“淮成荫呢？”傅灵均问。</p>

叶正闻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太自信：“我是想邀请他来着……但是我和他不太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不过昨天我听盛姑娘的话，好像他们两个是认识的，一会儿我就去找盛姑娘，然后试着邀请一下？”</p>

“不过，就算没邀请到淮成荫。你，我，宋道友三人也够了，日饲崖被我舅舅镇压过一回，剩下的妖兽都上不得台面，不用担心！”</p>

的确无需担心，但傅灵均要凑齐这几位小辈，就没有要漏一个的打算。</p>

“他应该会感兴趣的。”傅灵均早已做好了准备，微微笑着说，“若能有淮成荫与我们一起，胜算便更大了。”</p>

他不着声色说了好多关于淮成荫的消息，都是茶楼遇见的那位叫陆行的修士提供的。傅灵均不愿意自己去搜集情报，却总有人乐意自愿将情报送上，以换取一些钱财。</p>

傅灵均最不缺的便是身外之物，一来一回的，便与陆行攒下了深厚的“八卦”情谊。</p>

叶正闻被傅灵均说的越发兴奋，当即招呼了还在大口吃肉的银霜虎：“大白，别吃了，走走走咱干大事去！”</p>

说罢告了别，一溜烟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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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糖第三次看到了那扇冰封的大门。</p>

第一次他看见时，门在高高的红果树上；第二次看见时，门在深渊之下，周围环伺着天悲谷内的怨魂；第三次，那扇门在傅灵均创造的梦境世界，一只三眼巨鸟守在旁边。</p>

他大概知道了。</p>

这扇门会在他情绪有极大变化的时候出现，但具体是做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意识里，他想不明白。</p>

姜糖鼓起勇气朝着门走去。守在一旁的三眼巨鸟似乎不打算攻击他，只是用那三只眼睛来回将他看了一遍，就转开了视线。</p>

“我的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p>

这一次，姜糖终于听清楚了冰门后的话语。还是那种诡异的感受，他明明并不知道这句话是用什么语言说的，但不知为何，传入他脑海中会毫无障碍的翻译成他听得懂的语言。</p>

像母语，或者是本能。</p>

孩子？什么孩子？姜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p>

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不再是小白狗的模样，而是瑞兽的形态。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姜糖觉得自己好像大只了一些。如果说之前只有巴掌大，视野十分低的话，那现在他估计有一只成年博美大。</p>

他朝前走了两步，脑袋里想着要说的话，而后喉头还是只能发出噫呜呜噫的声音。</p>

大概的意思是：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