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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谪没想到沈顾容会说出这句话, 呆了半天,脸腾地就红了。</p>
沈顾容说完也有些后悔,这话怎么越听越像是在暗示牧谪什么。</p>
再说了, 若是趁着牧谪有伤的时候,自己骗着他双修, 这不是乘人之危吗?!</p>
作为一个有节操的师尊,沈顾容表示不能这样诱骗徒弟。</p>
双修这等事, 还是要循序渐进,不能以治伤为目的。</p>
沈顾容咳了一声, 含糊道:“没、没什么,我们先试试看用灵力治愈……”</p>
林束和说没什么大碍,沈顾容冷静下来后想了想, 觉得按照林束和的医术,应该不至于在这种大事上骗他,但他看着那裂纹的元丹, 还是止不住地担心。</p>
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过两日还没用,我们就去寻你四师伯。”</p>
万一林束和并没有那个意思,镜朱尘真的有治愈元丹破碎的法子呢?</p>
两日的时间,镜朱尘应该从离人峰回岁寒城了。</p>
沈顾容抱有一丝希望。</p>
牧谪没吭声。</p>
奚孤行在外面满世界地找沈顾容之事他是知道的,正是因为如此, 他更加不能让沈顾容离开大泽半步——至少现在不能。</p>
沈顾容自顾自定下打算后,又拧着眉头又探查了一下牧谪的元丹, 发现那出现裂纹的速度似乎变慢了些,又用灵力治愈了裂纹,这才放下心来。</p>
“疼吗?”</p>
牧谪摇头,疼了他也不说。</p>
沈顾容知道他的脾气,无声叹了一口气, 只能随时随地观察牧谪元丹的情况,省得那裂纹裂过头了,元丹补救不回来。</p>
离人峰。</p>
奚孤行怒气冲冲地冲着离索道:“什么叫找不到?再去找!风露城不是号称什么人的消息都有吗?需要灵石就去岁寒城支!一定要把沈十一给我找到!”</p>
离索被骂得狗血淋头,尴尬道:“但封筠已死,风露城现在乱成一团……”</p>
奚孤行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封筠被温流冰杀死在了咸州城,他眉头紧皱:“就没人能接手吗?”</p>
离索道:“封筠的弟子宿芳意为她收敛尸身扶灵而归,三水师兄已经过去了。”</p>
奚孤行蹙眉:“他去风露城做什么?”</p>
诛邪是当年封筠提议而生出的诛杀妖邪的门派,此时已经过了数十年,温流冰已经彻底掌控诛邪,将其从风露城分了出来,现在温流冰又趁乱回了风露城……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p>
离索讷讷道:“八成……”</p>
温流冰八成对那风露城城主之位感兴趣。</p>
只是这话他不好直接说。</p>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离人峰各个人中龙凤,出几个城主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奚孤行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似的,嗤笑一声,“再说了,风露城地位特殊,若是三水成了城主,离人峰就再也不会缺灵……咳咳,情报了。”</p>
离索:“……”</p>
您刚才是想说再也不缺灵石,是吧?</p>
奚孤行对温流冰这种过分追逐名利的做法非但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十分赞成。</p>
他高兴完之后,又立刻变脸似的咆哮道:“快去给我找沈十一!”</p>
离索:“……”</p>
离索委屈地嘀咕:“我招谁惹谁了?”</p>
奚孤行:“你说什么?!”</p>
离索立刻道:“我这就去让其他人去寻圣君!”</p>
奚孤行脸色这才好看些,他冷冷叮嘱道:“多派点人手去陶州大泽,我记得牧谪那混账和妖修青玉有些交情,他八成就躲在陶州。”</p>
“是。”</p>
离索说完,正要离开,奚孤行突然道:“等等。”</p>
离索疑惑地回头。</p>
奚孤行面无表情地拿起短景剑,冷声道:“我亲自去陶州一趟。”</p>
离索:“……”</p>
奚孤行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决定好了之后直接御风去了陶州大泽,靠着一把剑打上了青玉的洞府。</p>
整个陶州此时已经不着痕迹地落在了青玉的掌控,奚孤行过去的时候,青玉正在和雪满妆喝茶,气氛看起来其乐融融,完全没有一点剑拔弩张。</p>
奚孤行:“???”</p>
奚孤行满头疑惑,但也懒得去管其他人的私事,直接将阻拦他的妖修扫到一边去,气势汹汹地将剑架在青玉脖子上,冷冷逼问道:“牧谪现在身在何处?”</p>
哪怕被剑架在脖子上,青玉依然满脸笑容,笑着道:“奚掌教安好,许久不见啊。”</p>
雪满妆歪着头看着奚孤行,没好气道:“你就别问了,我都和他周旋半日了他还是一个字不肯透露圣君所在,看来收了牧谪不少好处,不会招的。”</p>
奚孤行蹙眉。</p>
青玉依然笑嘻嘻的:“这个可就真的冤枉我了,我和牧谪可是挚友,不存在什么交易的。”</p>
奚孤行冷声道:“这么说,那小崽子就在大泽?”</p>
青玉:“那我可不能说。”</p>
奚孤行收剑入鞘,漠然道:“我知道了。”</p>
沈十一肯定就在大泽。</p>
他似乎已有打算,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去,没有半分迟疑。</p>
雪满妆瞪了青玉一眼:“我都说了不给你争妖主之位,你就不能告诉我吗?我还赶着去示爱呢。”</p>
青玉有些头疼,道:“凤凰大人,圣君已和牧谪结为道侣,你没有可能的。再说了,牧谪现在已是大乘期,三界中除了沈圣君,谁能阻拦他做任何事?您就算是凤凰,也不够他杀的。”</p>
雪满妆为爱不惧生死,正色道:“我迟早有一日会打动圣君的!”</p>
青玉彻底无语了,随意给他指了个方向,道:“那百里大泽被牧谪寻来了无数凶兽和结界,你若想过去,怕是有些难度。”</p>
雪满妆“哈”了一声,亢奋起来:“我别的没有,就是命硬。”</p>
说完,展翅而飞。</p>
连续给牧谪治愈元丹三日后,那裂纹终于不再出现了,沈顾容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p>
牧谪这几日一直都在抄清静经,哪怕心静如他,也被那密密麻麻的字闹得脑袋疼,沈顾容盘膝坐在蒲团上,手肘撑在桌案上,手指指着下颌,懒洋洋地看着牧谪皱着眉头奋笔疾书。</p>
牧谪伤好得差不多了,沈顾容心情很是愉悦,淡淡道:“抄书的感觉,如何?”</p>
牧谪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很好。”</p>
沈顾容:“……”</p>
沈顾容幽幽瞥他一眼,道:“你还真是奇怪。”</p>
竟然觉得抄书的感觉很好?</p>
不行,这个徒弟不能要了。</p>
牧谪垂着眸,一笔一划地继续抄书,轻声道:“师尊的先生,总是罚师尊抄书吗?”</p>
沈顾容一听到这个,幻境中那仿佛怎么抄都抄不完的绝望感觉立刻袭来,他道:“是啊,我十六岁时,最绝望的事就是被先生罚着抄书,若是有哪一天先生没罚我,我都能欢喜地多吃两碗饭。”</p>
牧谪:“……”</p>
也就这点出息了。</p>
牧谪又抄了两行,像是将声音压在唇缝中,一点点飘出来似的,喃喃道:“那师尊现在罚我……是打算报当年的抄书之仇吗?”</p>
沈顾容正在百无聊赖地吹额前散落的一绺白发,闻言含糊地应了一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p>
他愕然道:“什么?”</p>
牧谪没有再重复,像是逃避似的,继续抄书。</p>
沈顾容看了他许久,这才恍惚间意识到在咸州城,他并没有和牧谪一个彻底的答案。</p>
牧谪自小心思就敏感,不会又因为这件事纠结了这么久吧?</p>
沈顾容想着想着,倒吸了一口凉气,抬手一把掐住牧谪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眸子里全是冷光。</p>
“看着我。”</p>
牧谪逃避地左看右看,好一会才对上沈顾容的视线。</p>
沈顾容冷冷道:“我之前说让你好好思考,你想好了吗?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玩弄?”</p>
牧谪喃喃道:“不是。”</p>
沈顾容蹙眉:“那你……”</p>
“但您对我的感情,是基于我的前世是先生之上的。”牧谪截口道,“若我前世并非先生,您怕是从一开始看都不会看我一眼。”</p>
沈顾容呆怔地看了他许久,一直都没有情感波动的内心突然剧烈颤动。</p>
牧谪亲耳听到沈顾容在心中骂了他一句:「这么敏感矫情,你是少女吗牧姑娘?!」</p>
牧谪:“……”</p>
牧谪差点哭出来。</p>
沈顾容心又软了,忙抬手拍着他的手背,哄他:“我将你带回离人峰,迫使你强行入道时,或许是看在先生的份上……”</p>
牧谪……牧谪努力憋住酸涩的眼眶,悲伤地看着他。</p>
“但是……”沈顾容话锋一转,“我给了元丹后,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连心智都变回了十六岁的模样,那个时候我并不知晓你是先生转世。”</p>
牧谪茫然看着他。</p>
沈顾容闭上眼睛默念了几遍“我是师尊我是师尊,他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崽子,我要让着他让着他”。</p>
成功将自己催眠后,沈顾容觉得自己要有大人风范,不能和心思敏感的孩子一般见识,耐着性子道:“而我发现对你的心意时,依然不知道你是先生转世。”</p>
“牧谪。”沈顾容摩挲着牧谪的侧脸,挑眉道,“也就是说,我之所以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是先生转世,而是你这个人,懂了吗?”</p>
牧谪愣愣点头。</p>
沈顾容摸了摸他的头,松了一口气,道:“那你还纠结吗?”</p>
牧谪犹豫片刻,又点点头,好像有些委屈地开口道:“您在幻境中……一直在唤先生。”</p>
还叫了十遍,他记得清清楚楚。</p>
沈顾容:“……”</p>
沈顾容古怪道:“所以你到底是在纠结我爱你是因为先生,还是只是在单纯吃醋?”</p>
牧谪干咳了一声,心虚地将视线移开。</p>
沈顾容顿时觉得自己被算计了,这小崽子肯定只是想听自己再说一遍爱他这种话吧?什么是先生转世,全是借口!</p>
掌控欲这么强,连叫先生他都要吃醋!</p>
沈顾容瞪了他一眼,牧谪有些心虚,抬手将沈顾容抱住。</p>
沈顾容一把推开他,冷冷道:“别想逃避抄书责罚,给我继续抄!抄不完今日别想我和你说话!”</p>
说完,面如沉水地拢着衣袍离开了书房。</p>
牧谪飞快抄完,快步跟着道侣契去了卧房。</p>
刚掀开床幔,牧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拉着整个人跌在了床榻上。</p>
牧谪瞳孔一缩。</p>
有些痒。</p>
但更多的还是莫名的心动。</p>
沈顾容压着他,咬着唇低笑了一声,道:“你脖子上的戳,好像不见了。”</p>
牧谪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沈顾容已经俯下身,轻轻咬在他的脖子上。</p>
牧谪手一紧,立刻握住沈顾容纤瘦的腰身,翻身将他反压在榻上。</p>
沈顾容被制住,微微挑眉:“哦,你想……”</p>
牧谪没等他说完,一口回咬了回去。</p>
等到两人分开时,沈顾容的脖子已经惨不忍睹,全是暧昧的红痕,那后颈的红痣处更是凄惨。</p>
沈顾容呜咽一声,蜷缩着身子,腿发软地一脚把牧谪蹬开,觉得自己真是丢了师尊的尊严,竟然被徒弟这么压着为所欲为。</p>
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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