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融合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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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孤行打了一下，又打了一下, 见沈顾容难得没有反抗炸毛, 像是打上了瘾似的，啪啪拍个不停。</p>

沈顾容东倒西歪, 终于没忍住, 抱着头讷讷道：“师兄，疼。”</p>

奚孤行骂道：“你也知道疼？！我还以为你金刚铁骨, 雷劈都不带喊一声的！”</p>

沈顾容身体本就虚弱，被奚孤行又打又骂一顿, 又开始蔫了。</p>

奚孤行看到他垂头丧气双眸失焦的模样，这才哼了一声收回了无情魔爪, 随手拎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上面，两条长腿大刀阔斧地翘在床沿上，没好气地问：“好, 开始吧。”</p>

沈顾容正在揉脑袋, 闻言一愣，茫然道：“开始什么？”</p>

奚孤行脚一蹬床沿，怒道：“开始认——错！”</p>

沈顾容：“……”</p>

从没有见过这样逼着别人认错的。</p>

沈顾容自知有错，只好捏着鼻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认错。</p>

“我不该擅闯牧谪的雷劫帮他扛天雷。”</p>

奚孤行眼皮都不抬：“嗯？还有呢？”</p>

“不该不师兄的话，离得太近。”</p>

“继续。”</p>

沈顾容歪歪头, 疑惑道：“还有？我最近就做了这些。”</p>

奚孤行又开始蹬床沿, 怒骂道：“不对，还有，继续想！”</p>

沈顾容只好努力地想, 最后尝试着道：“不、不该背地里喊你、您……掌教？”</p>

奚孤行：“……”</p>

奚孤行露出一抹狞笑：“沈十一，你找死吗！？”</p>

沈顾容裹了裹衣衫，讷讷道：“我错了。”</p>

奚孤行被气得差点一脚把床榻蹬碎，他猛地起身，带动身后的椅子砰的一声往后倒去，直直砸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什么都看不到的沈顾容吓得瞳孔一缩。</p>

“沈十一。”</p>

沈顾容迷茫地抬头，虽然看不见奚孤行的表情，但却能从语气中听出来奚孤行此时脸色肯定十分难看。</p>

“你为什么……总是这般作践自己？”</p>

沈顾容愣住了，不知他这话从何而来：“啊？”</p>

那语气似乎是愤怒，又像是无能为力后的懊恼，反正是沈顾容从未在那个自负倨傲的奚掌教身上所感受到的。</p>

整个屋舍沉默了不知多久，奚孤行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闷声道：“那半个元丹之事我会替你瞒着，但不知道会瞒多久。”</p>

沈顾容霍然抬头。</p>

“你身上的护体结界已破，师尊很快会知晓，到时候师尊出关，此事绝对瞒不住。”</p>

“沈十一，你……”</p>

沈顾容抿了抿唇，讷讷道：“你是怎么知晓的？”</p>

“那雷！”奚孤行冷冷道，“都直接拐到你头顶上去了，你还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当我和你一样眼瞎吗？！”</p>

沈顾容：“……”</p>

沈顾容莫名有些怂了，总觉得被奚孤行拿捏了个把柄在手中。</p>

“那……那师姐他们知道了吗？”</p>

奚孤行瞪他一眼：“若是师姐知道此事，牧谪肯定渡不过雷劫就被挖出元丹了。”</p>

沈顾容：“……”</p>

师姐果然很可怕！</p>

沈顾容见奚孤行真的打算帮他掩藏此事，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真诚地道：“多谢师兄。”</p>

奚孤行本来正眸光冷厉地瞪着窗外，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一愣，愕然看着沈顾容。</p>

没听到奚孤行回话，沈顾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师兄？”</p>

奚孤行“嗷”地一下炸了，他前所未有地生气，几乎是咆哮着说道：“说了多少遍了，别对我撒娇！你他娘的是不是记不住！？”</p>

沈顾容：“……”</p>

沈顾容唇角抽动，您是有撒娇恐惧症吗，每回都这么生气？</p>

这么一想，沈顾容动了歪心思，他微微偏头，用着幼时哄骗先生不抄书的招数，真真正正地软声撒娇道：“师兄，多谢师兄。”</p>

奚孤行：“……”</p>

奚孤行怒极反笑：“沈十一，你真是好样的！你再挑衅我，信不信我把你徒弟逐出师门？！”</p>

沈顾容立刻不敢造次了，面无表情道：“我错了师兄，师兄息怒。”</p>

奚孤行：“……”</p>

没出息的东西。</p>

沈顾容这才想起来：“牧谪现在在哪儿？他修为有人为他巩固吗？”</p>

结婴后的元婴气势根本无法收放自如，往往需要闭关或是修为比他高的人为他梳理经脉，助他将元婴灵力随意收放。</p>

奚孤行一愣，才偏头，不情不愿地说：“我可没罚他……”</p>

沈顾容没听清：“什么？”</p>

他想要凑上前听清楚奚孤行的话，却没想到一手撑空，半个身子倒了下来，险些跌到地上。</p>

奚孤行一把扶住他，沈顾容茫然地伸出手，放到眼前却什么都看不见，他喃喃道：“我的灵力呢？”</p>

奚孤行道：“最后一道雷罚将你的经脉给封住了，不归已经为你诊治，说是用鲛人泪便能恢复如初，他已经在找了。”</p>

沈顾容脸都白了，感觉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便一直都是灾祸不断，先是重伤，后是变鸟、变小，元丹没了半个，现在又来了个能封他经脉的雷罚。</p>

沈顾容又开始拾起了最开始的念头，面无表情地心想：“就这还是三界第一人？我看是倒霉第一人吧？天道莫不是在玩他？”</p>

奚孤行将他扶着坐好，拿起一旁的大氅披在他肩上。</p>

沈顾容这才回过神来，大概是太倒霉了，他已经学会了开导自己随波逐流。</p>

楼不归说能恢复那就是能恢复，不必他去多操心。</p>

“你方才说什么？什么罚？”</p>

奚孤行一怔，视线几乎是凶狠地从窗棂扫过去，落在院中不知跪了多久的人身上。</p>

“从结婴后，牧谪就一直跪在外面，谁劝都不听。”奚孤行不知为何，对牧谪的怨恨平地而起，他冷淡道，“事先说好，可不是我罚的他，是他自愿的。”</p>

沈顾容吓了一跳：“跪在外面？”</p>

奚孤行道：“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