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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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顾容还在疑惑什么冒犯了，就感觉到牧谪抬手环住了他纤瘦的腰身，然后尝试着用力一抱！</p>

没、没抱动。</p>

沈顾容：“……”</p>

牧谪：“……”</p>

周围一阵尴尬的死寂，沈顾容没忍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p>

牧谪耳根有点红，尴尬地松开了手。</p>

沈顾容眸子弯弯，笑过后连方才自己无敌自动的尴尬也瞬间散去了。</p>

他朝着牧谪伸出手，奶声奶气说：“那你牵着我吧。”</p>

牧谪一愣，才含糊地“嗯”了一声，伸手握住沈顾容软软的手，牵着他往前走。</p>

自小沈顾容迷路时，他兄长总会来寻他；后来长大后兄长整日都在忙，便是先生前来寻他，顺道牵着他的手一点点认路回家——虽然他每次都记不住。</p>

这还是第三个人牵着他的手带他回家。</p>

两人牵着手走了片刻，终于回到了泛绛居。</p>

温流冰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到两人回来快步迎了上来。</p>

“师尊。”</p>

他刚一靠近，沈顾容就嗅到他身上一股刺鼻的气息，好像是刚沾染到身上的血腥味。</p>

沈顾容不着痕迹后退了半步，眉头轻轻一蹙。</p>

血？</p>

他大徒儿又去杀谁了？</p>

温流冰面容淡然，见沈顾容小短腿在微微发抖，正要弯腰抱他回去，却被牧谪阻止了。</p>

牧谪挡着沈顾容，皱眉道：“大师兄，你身上的味道太浓了，师尊不喜。”</p>

温流冰一愣，垂眸看了看自己刚刚擦好的兰亭剑，疑惑道：“只是杀了只鹤而已，味道应当不会大。”</p>

牧谪和沈顾容同时一呆。</p>

温流冰……把泛绛居的白鹤杀了？</p>

温流冰雷厉风行，拎着兰亭剑只用了片刻便将逃离离人峰的白鹤追回，干净利落地杀了。</p>

对温流冰而言，所以对他师尊造成威胁之人，能杀便杀，一句废话都不会多说。</p>

温流冰一把拂开牧谪，将沈顾容抱在怀里往泛绛居里走，边走边道：“妖族对师尊不怀好意，我当年就道那只白鹤留不得。这次他胆大包天，擅自将师尊下山之事传于同族，我只杀他一人并未迁怒妖族已是仁至义尽。”</p>

沈顾容：“……”</p>

沈顾容这才明显地意识到，他大徒儿虽然在他面前性子耿直不修边幅，但诛邪统领的身份放在三界任意城池都能调动无数人为他卖命。</p>

沈顾容干巴巴地说：“啊，好。”</p>

温流冰将他抱到放里放在榻上，单膝跪在地上，微仰着头看他：“师尊不怪我暴戾滥杀？”</p>

沈顾容一歪头：“可你不是说他对我不怀好意吗？”</p>

温流冰愣了一下，才点头：“正是，妖族魔修他们全都不可信，师尊只要信三水就可以。”</p>

沈顾容：“……”</p>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句话有些古怪。</p>

温流冰却不那么认为，他一向想到什么说什么，还在对师尊宣誓：“无论发生何事，三水都会护师尊周全。”</p>

沈顾容忍无可忍打断他的话：“闭嘴。”</p>

温流冰这才闭嘴了。</p>

沈顾容爬到床榻上，将之前化为凤凰时脱掉的衣衫里翻找出了玉髓，佩戴到了腰上，省得再被奚孤行丢在半路求路无门。</p>

他系好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牧谪呢？”</p>

温流冰正在熟练地给他煮茶：“谁？”</p>

沈顾容：“你师弟。”</p>

温流冰：“回偏院了。”</p>

沈顾容干咳了一声，方才他扒着人家的脖子哭天喊地，一回到了泛绛居立刻就不理人了，怎么看怎么像过河拆桥。</p>

沈顾容循着沈奉雪的记忆寻到了一枚储物戒，随手丢给温流冰，道：“给你师弟送去。”</p>

温流冰从不会质疑自己师尊，也不多问直接起身去给牧谪送东西了。</p>

沈顾容从床榻上蹦下来，在沈奉雪的衣服翻了半天，愣是没发现一身能穿的衣裳。</p>

沈奉雪的衣物往往都是青白两色，寡淡得很，沈顾容虽然也喜欢这种仙气飘飘的衣服，但他自知性子跳脱，就算穿上白衫也变不了仙人，所以更多的是想看旁人穿。</p>

他家先生，或者楼不归就很适合这种颜色。</p>

沈顾容整个身子都栽到了箱子里，正在胡乱翻时，被温流冰掩上的门突然被打开了。</p>

沈顾容头顶着一团外衫，忙扒着箱沿往外看，正好和从外而来的奚孤行对上了视线。</p>

一看到他，沈顾容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又钻回了箱子里，不肯理他了。</p>

奚孤行“啧”了一声，抬手敲了敲箱子，道：“起来，也不怕闷死。”</p>

他手劲极大，敲了一下箱子的木板，把在里面的沈顾容震得耳朵疼。</p>

沈顾容气呼呼地扒着箱子往外爬，奚孤行见他爬得这么困难，索性上前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揪了上来。</p>

沈顾容两手扑腾，脸色通红地骂他：“奚掌教！”</p>

奚孤行把他扔到床上，冷笑道：“你想挨揍吗？”</p>

沈顾容不想理他。</p>

奚孤行不耐烦地上前，朝着他抬起手：“我也不清楚你喜欢什么样式的，索性一样买了些，你自己挑挑看。”</p>

沈顾容一愣，正在疑惑他买了什么，就看到奚孤行将手腕上的储物环一转。</p>

储物环中骤然涌出来一堆衣服，直接压在了沈顾容身上，把他怼了个跟头。</p>

沈顾容：“……”</p>

沈顾容被埋在衣服堆里，险些没喘过气来。</p>

那数百件孩子的衣物直接堆满了床，奚孤行见他在衣海里扑腾，抬手把他拎了出来，嫌弃道：“你可真废物。”</p>

沈顾容脸都憋红了，这下真的生气了，他奶凶奶凶地道：“奚孤行！”</p>

奚孤行不怒反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你走火入魔了倒变得好玩儿了，不像之前那个阴沉的性子，怎么撩拨都无动于衷。”</p>

沈顾容的怒火顿时就消散了。</p>

哦对，他现在还占着人家师弟的壳子，没资格发火。</p>

不过还是好气。</p>

奚孤行欣赏够他怒火中烧的模样，从成小山的衣服里随手拿了一件火红的小衫，照着沈顾容的身体比划了一下：“嗯？好像正好合身，你换换看？”</p>

沈顾容：“……”</p>

奚孤行根本不怀好意，他明明知道沈奉雪从来不穿这般浓烈颜色的衣衫，却愣是挑什么花里胡哨买什么，明摆了就是看好戏。</p>

沈顾容冷笑一声，一把把衣服夺过来，道：“换就换。”</p>

这次轮到奚孤行：“……”</p>

片刻后，奚孤行神色古怪地看着穿着红衫的沈顾容，憋了半天才道：“倒也合适。”</p>

沈顾容心想废话，少爷我自小天生丽质，穿什么颜色都不会难看。</p>

奚孤行见没好戏看了，只好将那些衣服收到储物环中塞给沈顾容，让他随便挑着穿。</p>

沈顾容气得蹬了他一脚。</p>

奚孤行没和他一般见识，开始和他说正事：“这几日你不要乱跑，让三水住在偏院护你。”</p>

沈顾容正在偷偷踩奚孤行的脚，闻言疑惑道：“护我？离人峰还有其他妖修？”</p>

“这倒不是。”奚孤行摇头，“因为埋骨冢的……那个魔修，离人峰界灵碑的灵力消耗飞快，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消散一次。结界一般都是二师姐来布，他要过几日才能回来。”</p>

沈顾容似懂非懂：“哦？”</p>

奚孤行道：“这些年离人峰不知被他们埋了多少暗线，你下山的消息三界其他人也会很快知晓，相信过不了几日就会有人前来离人峰。神器诱惑太大，指不定还会有人擅闯结界前来杀你，还是稳妥些要紧。”</p>

沈顾容点头：“好。”</p>

小命要紧。</p>

奚孤行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p>

这么闹腾了一天，外面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p>

温流冰抱着个双目覆冰绡的四岁孩子从外面回来，最后被掌教接过去抱回泛绛居的消息，也在这一天内飞快传遍整个离人峰。</p>

“三水师兄抱了个特别像圣君的四岁孩子从外回来，掌教还亲自去接！”</p>

就这一句话，传了无数人，最后直接变了味道。</p>

“噗！”奚孤行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不可置信地问离索，“圣君有个四岁的私生子？这谁说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