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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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翔真以为是陆延爸爸,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名为儿子保驾护航、坐在电脑前奋力杀敌的中年男子的形象：“你爹真厉害，叔叔一定很支持你的事业吧。我爸就不一样，他整天叫我回去继承家里的小卖部。”</p>

陆延刚才就是一时口快：“其实……”</p>

高翔说到最后拍拍他的肩膀：“你能有这样的父亲真好！”</p>

陆延：“……”妈的他该怎么解释。</p>

和陆延这边不同, 节目组忙得焦头烂额。</p>

纸风车乐队刷票的消息一出, 引发网民热议。</p>

乐队新纪年这节目除了小打小闹上过几次热搜之后, 一直没什么太大的火花, 刷票事件倒是给他们带来一波流量。</p>

现在选秀节目不好做, 市场趋近饱和,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公司才会去找寻“新题材”。</p>

节目组内部正在紧急处理。</p>

“怎么回事？公关呢, 公关都死了吗——”</p>

“撤热搜，先撤, 这都要我手把手教？！”</p>

“把内容拟好发过来给我看一眼。”</p>

有人问：“那咱们的公关方向……？”</p>

领导人在电话里沉默一会儿：“我们和腾翎有合作, 这次比赛他们也是赞助方，不好得罪……能保就保吧。”说完他又忍不住破口大骂, “腾翎找的这什么破刷票团队！刷票都不会刷！”</p>

按理来说刷票软件没那么容易被人破解, 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节目组应对得很快, 时态刚发酵没多久, 便将热度压了下去, 紧接着是一封官方声明。</p>

陆延几人讨论了一阵。</p>

正要把手机还给高翔，八卦推送博又在第一时间推送了另一条内容：节目组发声！称刷票完全是子虚乌有！</p>

节目组发的声明大致内容就是刷票是不可能刷票的，这位网友的证据不足以证明这是刷票行为，以及节目组一向公正，对刷票零容忍。</p>

一番声明说得跟真的一样，顺便还买了水军，底下评论一边倒：我相信纸风车！</p>

-从第一期开始就看好他们了，谁说我们家刷票！</p>

-纸风车冲啊！</p>

在这样的言论带领下，其他网友也开始动摇：节目组都这样说了, 看起来是真没刷啊……</p>

反转来得太快。</p>

李振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什么玩意啊这是，这是人话吗！有没有天理了还，刷这么明显都他妈不管？！”</p>

许烨一直在学校待着，这种事也是头一回，向来不说脏话的他也憋出一句：“……操。”</p>

大炮脏话担当，能骂半小时不带重复，气得连飙霁州话。</p>

陆延也懵了。</p>

骂完之后，几人又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p>

这种感觉远比得知纸风车乐队刷票还要难以承受，一种更深的无力感席卷上来。在资本面前，世界可以是黑白颠倒的，舆论也是可以被操控的。</p>

沉默一会儿后，陆延把页面退出去，说：“别看了。”</p>

陆延：“你们先走吧，我过会儿的。”</p>

高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吓一跳，正想安慰安慰这位恶霸兄弟，却听恶霸问：“你……手机能再借我会儿吗，我想出去打个电话。”</p>

高翔瞬间明白：“行，你去吧，替我向叔叔问好！”</p>

陆延没心思跟他解释父亲这个误会，他抓着手机走出去，走廊里有监控摄像，陆延反手把帽子戴上，找了个监控照不到的角落，靠着墙拨出去一通电话。</p>

高翔的手机号是陌生号码，陆延听到肖珩接起电话，冷着声问：“哪位。”</p>

陆延其实没什么话想说，就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p>

等肖珩耐着性子问完第二遍，陆延才说：“你流落在外的儿子。”</p>

肖珩在那头笑了一声，然后喊他：“延延。”</p>

走廊上太安静了，这声延延清晰地从对面传过来。</p>

陆延应了一声。</p>

肖珩：“又去抢手机了？”</p>

陆延：“……都说了是借。”</p>

肖珩：“你看我信吗。”</p>

“能不能给点面子，”陆延说，“老子遵纪守法好公民。”</p>

两人谁都没提刷票的事，随口扯了会儿，陆延问：“你工作室现在怎么样？”</p>

陆延说完这句话，听肖珩详细讲自己最近在做的项目，虽然涉及到专业术语不一定听得懂，但光是这样听着，积压下来的情绪竟逐渐平息。</p>

肖珩说完，陆延也聊了会儿录制时的事情，聊到他们这几天编的曲，陆延停下来说：“今天刚排过一遍，改出来效果还不错，听不听？”</p>

“听。”</p>

在电话里给人唱歌还是头一回。</p>

陆延站的角落正好对着窗，他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他清了清嗓子。陆延清唱的时候，并没有舞台上那种攻击力，他把声音放轻，低低地像是往人心口上砸。</p>

陆延唱了几句，停下来，突然说：“谢谢。”</p>

肖珩站在工作室外的抽烟区，指间还夹着根烟：“说什么傻话。”</p>

陆延：“我都看到了，热心网民肖先生。”</p>

“虽然……”虽然最后还是被节目组反过来将了一军。陆延顿了顿，又说，“总之谢谢。”</p>

肖珩不答，只说：“能开视频吗。”</p>

“你男朋友想看看你。”</p>

陆延登上微聊账号。</p>

走廊上光线暗，只能看到一个轮廓。</p>

陆延站得累了，干脆直接曲腿坐在地上，刚坐下帽子也落下去，肖珩隐隐看到陆延低下头整理帽子时裸.露出来的后颈线条。</p>

肖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说：“你刚才想说虽然什么？”</p>

陆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p>

“你是不是想说虽然没什么用，还让节目组和纸风车平白赚了流量？“</p>

“我发微博的时候就没想过他们会清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