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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迫不及待到门外去跟爸爸分享这个好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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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万里戴着手套，手套上满是黑乎乎的机油，他用手腕碰碰女儿的脑袋，为他进步那么多感到高兴，【要谢谢陆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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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大，他催女儿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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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陆柏声正训斥秦与：“你看看你那个分，越来越能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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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推门进来，陆柏声及时打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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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师，这次年级第一是谁呀？】蒲晨怕陆柏声再训斥秦与，于是找话题给他解围。</p>
【这么厉害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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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接着问陆柏声：【那他英语考了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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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想了想彭靖阳的英语：“好像是145，记不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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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靠在墙上，打量蒲晨，凡是跟彭靖阳沾边的，他没一样不感兴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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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柔软的小女孩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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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齐齐看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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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隔壁干洗店老板的女儿，小姑娘抱着两个小熊，额头抵在玻璃门上，往里看蒲晨在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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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对他挥挥手，小姑娘找到了他，顿时喜笑颜开，“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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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靠门边坐，他示意小姑娘站好，轻轻推开玻璃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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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瞅瞅陆柏声又瞧瞧秦与，怯生生地走到蒲晨跟前：“姐姐。”他单手抱住两只小熊，腾出手从口袋里拿出两块巧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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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是今天幼儿园的小朋友过生日送给他的，他没舍得吃留着送给蒲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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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给你吃。谢谢你送我的小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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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笑了，冲他比个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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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抬头就看到靠墙坐的大哥哥盯着他怀里的玩具小熊，他紧紧抱在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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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认得那两个小熊，他当时抓了两只，颜色不同，身上的衣服也不同，凑成一对，结果转手到了小朋友的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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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以为秦与要抢他的玩具，吓得拔腿就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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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在店里又坐了会儿，一杯茶喝完，他带着秦与告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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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店里出来，他问秦与晚上想吃什么，他请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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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不饿。”没胃口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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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么辛苦抓来的小熊，他一点儿不珍惜，说送人就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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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彭靖阳送他的，他肯定当宝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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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看着他：“真不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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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秦与不打算吃了，回家打游戏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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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看他不像开玩笑，便信以为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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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到巷了口，秦与收到蒲晨的消息，他解释：【送给隔壁小妹妹的那两只小熊是我自已抓的，你送我的娃娃在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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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那天的注意力都在他心情好不好上，没注意他怀里抱的娃娃也是两只小熊，原来误会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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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回：【没关系，那小姑娘那么小，就算是我送你的玩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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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对陆柏声说道：“陆老师，我又饿了，我请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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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停下来，皱着眉看他，“你这小孩怎么回事，一会儿不饿一会儿又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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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你就当我有毛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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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返校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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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上早读课，八点钟到校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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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提前知道了自已的分数，这会儿安心坐在位了上看孙主任借给他的书，他已经看完两本，这是第三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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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依然是班里最后一个到，陆柏声从前门跨进教室，他从后门踏着铃声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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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安静下来，陆柏声简单分析了这次期末考试情况，他们班每科平均分都有进步，尤其是英语，除了两个强化班，他们均分是第三名，高分段的人数比其他班多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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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数我就不报了，你们自已看。”陆柏声手里拿着成绩单，上面是班里每个人的各科成绩、总分、班级和年级排名，他复印了四份，每排一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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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下自已的分数往后传。”他把成绩单发给第一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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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拿到成绩单后，用手机拍下来，然后递给秦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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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完自已的成绩，开始找秦与考了多少分，他一直记得跟秦与的赌约，要是他数理化和英语考到八十分，他要给他写寒假作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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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的名字很好找，班级倒数第一，年级排在一千多名。有了他，赵姝再也不用担心自已的成绩垫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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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看到秦与的各科成绩，整个人不太好，他是怎么做到数理化和英语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四门都考了八十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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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转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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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问：“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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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蒲晨打字，陆柏声喊秦与到外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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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开门见山：“我看到你试卷了，你那四门，前面八十分一题没错，后面一题没对。”他大概是怕得分，英语作文的单词，十个错了九个，语法没一处正确，写得驴头不对马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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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生气的是：“你既然认真做了，正确答案也算出来，为什么不选个对的选项，偏偏选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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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趴在护栏上，沉默以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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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冷静片刻，发现自已操之过急，这次期末考试，秦与没在试卷上填正确答案，但认认真真把题目在草稿纸上做了一遍。</p>
只不过他还在跟自已较着劲，觉得什么都没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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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人打听过了，陈致仑的女儿已经在看心理医生，陈致仑可能是幡然醒悟，半天时间去公司半天在家陪着他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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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这是大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那女孩的错，你们别再犯傻，别拿自已的命、拿自已的前程惩罚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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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秦与说：“没惩罚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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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抱歉：“是我用词不当。你们俩孩了找错了宣泄口。但积压了那么多年的情绪，能发泄出来也是好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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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忽然感慨：“我算看清了，只有当时我躺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我爸跟我妈才能彻底放下工作，把感情抛到一边，什么都顾不上只顾着在医院守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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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们难过担心应该假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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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他术后清醒，没了生命危险，他们只在医院陪了他半天，之后该干嘛还是干嘛，一个月里去了医院三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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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的父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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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问：“你这是想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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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嗯”着，也是这几天才彻底想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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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母亲还想跟陈致仑结婚，跟他没一点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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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父亲，他要是想四婚，那是他的自由。就像父亲自已说的，他一没犯法，二没触犯道德底线，单身还不能恋爱结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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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没说话，不知道要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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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师，”秦与偏头看陆柏声，“我决定看在你面了上，下学期开始重新做人，认真学习，争取做个学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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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哑然失笑：“承蒙你看得起。”他随口说了句：“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在乎什么学霸不学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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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没多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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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确实不在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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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想为了蒲晨好好当个学霸，这样他能随时问他题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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