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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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他, 是我能给他最好的——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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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少泽听过很多“爱”字。他过往的女人们, 用各种甜言蜜语表达过爱他的心意。却独独没有这样一种“爱”, 残酷决绝却饱含情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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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静中，视觉功能减弱, 听觉功能变得格外敏感。彭小小的声音穿破黑暗, 有种看破世事的清冷。说不清是悲观还是豁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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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少泽没有闭上眼睛, 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虚黑。虽然看不到什么, 眼前却展现出一帧帧画面，心里五味杂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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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有哪一刻, 像现在这般笃定：彭小小真没把他当“丈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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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少泽不禁想笑, 苦笑。是要庆幸, 还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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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廖少泽对自已的魅力十分自信，依然可以毫不费力地说服自已——彭小小从来没有爱过他。哪怕一点点，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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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过的一点点，都是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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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少泽回想起很多瞬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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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小弯着眼睛甜笑, 让他不要跟相恩琪置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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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小动作浮夸地描述他在私教课上遇到的趣事，即使那是他最不喜欢上的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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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小在床上软言求他动作轻一点，说：“先不要动～等一会儿再动。我得缓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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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小在他醉酒之际, 用温热地毛巾帮他擦脸, 扶着他沉重的上身替他脱衣，嘟着嘴巴喘粗气：“手足兄弟, 至爱亲朋，得加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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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国外出差时，彭小小柔柔腻腻地说想他, 说给他买了衣服。虽然那件涂鸦T恤看起来很可笑，但那是他亲手做的，第一次成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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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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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次，彭小小表达出善意，或者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廖少泽都以为，他对他多少有些好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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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少泽理解彭小小对财富的兴趣。他是为了他家的钱，才要嫁进来。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应该了解他的魅力所在。别的不说，他至少不缺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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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少泽最初以为，他要抓着他的把柄，谨防这个爱财如命的女人，盯上他的钱，进而赖上他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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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态似乎并不是如此发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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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温柔乖顺，他的体贴入微，他的聪明精怪，他的真真假假，都不是因为某种自发的感情，而是纯熟的足以以假乱真的“职业素养”。</p>

廖少泽怀疑过彭小小的种种动机，好奇他的过去，他的故事，可他更愿意相信，有那么一些时候，是彭小小的真情流露。不然，他不会轻易悸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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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并不是。他竟然真和傻缺一样，自以为是，沾沾自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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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彭小小，比其他时候更真实。经历了白天在疗养院的一遭烦心事。他在廖少泽面前收起了以往的伪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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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酸涩的怒火氤氲开来。可是堵在廖少泽心口发泄不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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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小停顿片刻，接着说：“其实我更害怕的是，我心目中完美的男人，在面对不堪的现实时，选择放弃我。那我还不如提前离开，这样，至少我们俩个的记忆中，彼此都是美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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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缺陷，不是一时，而是一世，还要波及下一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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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小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凄凉落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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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庆幸，早早把软肋陈列在廖少泽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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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少泽觉得喉咙很干，说话费劲：“三年后，协议结束，你打算怎么办？你今年才二十五。后半生要怎么过？一个人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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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年轻，很漂亮。性格也不错。会哄人开心，不招人讨厌，大多数时候都聪明伶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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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少泽突然能数出很多彭小小的优点。连他都觉得，他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了，并不差。他大可不必自暴自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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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是三年后啊，只剩两年半了，”彭小小纠正道：“如果能碰到一个完全接纳我弟弟，并且知道我的情况，仍然爱我的男人，也许我以后还会结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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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他的家人也得能接受我和小海。可是，这样的人家应该很少吧？遇不到就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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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小自嘲地笑了，“而且，我也不会要自已的小孩了。生下一个和小海一样的，一生受人白眼和欺负，于他来说是受罪。你说，谁家母亲知道这个情况，会让儿了娶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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