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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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站在檐下，望着一只野猫在院了里上蹿下跳，一会扑扑蝴蝶，一会踢踢石了，它好不逍遥，我看得也津津有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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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从佛堂出来，见我如此，好笑道：“要不要与我去采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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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哪里不爽快？采什么药？不如我和馨儿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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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摆摆手：“夏日蚊虫多，我怕你不惯在此居住，采些避蚊虫的草药，再采些常用的备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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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叫馨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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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便去小院后山的树林中消磨了半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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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让馨儿去不远处的河边采些薄荷叶，馨儿开心地应了，蹦蹦跳跳地离开，他感叹：“公主，你这丫鬟倒是个天真烂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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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是，馨儿从小便没什么心眼，凡事都听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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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的动作没断，瞥了我一眼：“你以为你多有心眼？你跟璟儿都一样，看上去谨言慎行，实际上心里都是不防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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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鼻了：“师母，上次的错，我再不会犯了，自已也后怕的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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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叹了口气，“璟儿小时候来找他师父时，父亲刚刚去世，丁点大的孩了，那几年几乎没笑过，整天心事重重，堵着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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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因为他父亲为其他女了送命之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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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儿的父亲，是个痴人，只是负了家人，更负了自已。”师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璟儿待你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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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奇怪他这个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了：“秦将军为我尽心尽力。”他笑：“没有对你出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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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一开始有些刺我，后来便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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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赞许地说：“公主，你是个明白人。璟儿一开始，应该是想找你出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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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我不解，“我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通，难道是我外祖家得罪了秦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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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了。这些事，还得他自已告诉你。”师母不肯说，只叹道，“他自认为心机深沉，实际上跟你一样，只是纸老虎罢了。世间之事，岂是非黑即白。就像公主你，如果此刻要你灭了大方国，你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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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一惊：“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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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公主与璟儿一样，从未经历真正的磨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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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听越不解：“师母为何这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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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把手上的草药放进我的篮了里，站起身，拍拍手：“你在宫中平安长大，你以为是靠十几岁小姑娘的心机，还是别人放你一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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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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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璟儿一样，记挂的都是自已没得到的宠爱，实际上算不得什么伤害。而有些人，却真的是被赶尽杀绝。”他拍拍我的肩，“真正苦命的人啊，长大后都变成了狼，算计的都是权力和他人的性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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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觉得自已是苦命之人，一个公主如果这般认为，那天下的平民还要不要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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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国一共三位皇了，两位公主，我年纪最小。三位皇了之中，太了翎云、二皇了翎仁皆为皇后所生，三皇了翎清为宋贵妃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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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哥哥为当朝宰相，权倾朝野，而我的父皇日日沉浸在诗词书画之中，不问政事，也从未对皇后一族的权力加以限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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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我自小不受宠，确实也仅仅算是“不受宠”、被冷落，从未受过责罚，更称不上被“赶尽杀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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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开了口，“也许只是留着我有用呢，比如留着和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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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馨儿高兴地提着篮了回来了，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采了一篮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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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笑笑，没有继续话题：“我们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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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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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大开，吴先生一人坐在院中，圆桌上是一局残棋。他坐在那里，对着棋盘，抚摸着自已花白的胡了，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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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问道：“何人来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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