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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说别的什么了吗?”沈渊挑了挑眉,想起来折扇之前说的话。
绯云摇头道:“没有,只说了如何用,奴婢都记着了。”
“嗯。”沈渊合了眼继续养神,只将手臂伸出被子外,“那就替我上药吧,别叫别人知道。”
“是。”绯云去净了手,回来拧开那小瓷瓶,先倒了些药油在掌心,双手合十焐热。绯月替沈渊挽上袖子,露出那一大片淤青,绯云均匀地抹上药油,以掌心覆上,一点点顺着筋络而上,以绕圈的形式缓缓推揉,直到那药油渗进了肌肤,再挑了祛瘀膏点在各处,以指腹打圈轻轻抹开,亦按揉到沁了进去。
药油抹上去热辣辣的,祛瘀膏擦上去却凉凉的,沈渊一开始有点受不住,轻声嘶吁了几声,往后便好了,逐渐觉出舒服来。来送药的小厮说,这是折扇公子家中自配的药,只消白天黑夜里各用一次,最多三天就能好了,半点痕迹也不留,且不痛不痒,好用得很。
天冷衣服厚,遮挡得严实,沈渊倒是不介意多久才能消了伤痕,只是说可以不痛不痒,这点合她心意得很。折扇家里自配的药么?难不成,这个人是医学传家,如顾锦川一般开医馆的?
如此也可以解释为何他懂些疗伤按摩之法了,可仍然说不通他为何要随身带个暗卫,连喝花酒都不落下。况且……一个医者罢了,远到不了要这般防身的地步,也不该对沈涵感兴趣。
趁着那人睡着之时,沈渊倒是借机仔细瞧了瞧他身上那块玉佩,上头刻的是个“珩”字,玉质细腻,触手生温,是块极上等的材料……
沈渊摇了摇头,嘱咐了把东西放好,叫绯云去厨房叫些好克化的汤水,嘱咐绯月照旧递话出去,探查一番那姓凌的折扇公子,又让她服侍着换了衣服,罩了件素净厚实的蜜合色毛呢对襟长褙子,头发编成个利索的小燕尾。
待到简单用过了饭,绯月也回来了。两个丫鬟收拾桌面床铺,沈渊就如常坐在软榻上看看书、做做针线。
明天沈涵就要走,今天必然有许多事要忙。西北偏远,条件也不如中原,沈渊总是担心他受苦,可他自己却说,西北虽远,可是天高地阔,自在逍遥,且是沈氏祖祖辈辈繁衍生息之地。何况如今边关安定太平,他驻守西北反而自觉乐在其中。
沈家是世袭的将军,沈老将军追封了侯爵,却不能袭与子孙。沈渊知道,兄长想自己再搏出一个爵位来。她起初不明,时日久了才琢磨出个中好处,后世子孙即使无官无职,也能安享富贵太平么?富贵兴许是有的,可这太平……普天之下,有哪个永享过太平?
何况沈家,真的有后世子孙吗?沈涵至今未娶,每每提起都是含糊其辞,她一个做妹妹的也不好追问;而她自己又是这么一块冰疙瘩,纵有雪城,她也是磕磕巴巴,桃李之年也未下了决心婚嫁。沙场刀兵无眼,若哪日沈涵意外去了,又要如何是好呢……
这话说出来实在诛心,她与沈涵再手足情深,也是绝对不能说与他听的。
书刚刚翻过去了一页,水芸来叩门,言夫人请小姐去说话,不要带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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