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锋浅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32章 仇剑无心,寄梦山河,邪锋浅见,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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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愁容的青年看了一眼满脸势利的店小二,并没有与他一般计较。伸手摸出软塌塌的钱袋,将钱币倒了出来,一眼都数得清。
“客官,你这所有钱也就够买二十五个……你看……”店小二哼了一口气,嘲笑道。
“能买多少,就来多少。”年轻人把钱放下,收起钱袋,淡淡的说道。
年轻人付了账,店小二倒也没有怠慢,很快便把一大托盘热乎的窝窝头端了上来,漫不经心地放下。转身即走,斜靠在柜台旁,饶有兴趣的看这个家伙怎么一个个将窝窝头狼吞虎咽。然而那个年轻人下一步的举动让他看傻眼,只见他解下包袱取出一块白麻布将窝窝头珍而重之的包好,偌大的托盘仅余下五个。店小二见状,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
“看什么看,想偷懒呐,还不快去招呼其他客人!”客栈掌柜伸手一拍方才那个店小二的后脑勺,斥责道。&nbp;店小二躲也似的往门口小跑,掌柜的吩咐,他又怎敢怠慢,看他这架势甭说多积极了。慑于掌柜的愠怒,他不敢偷懒这是其一,其二,他看到有九个面沉如水的豪侠信步走了过来。相较刚才招待的那个黑一小子,这九人无论从哪方面与之相比都是云泥之别。虽不像是富家少爷的打扮,店小二一眼便看得出这群人不俗。
“几位少侠,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本店有上好的客房,酒菜也是方圆十里数得着的好。”店小二这殷勤的模样,别提多热情,唯恐招待不周。一边将九人迎入店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菜谱,店小二虽是个势利眼,菜谱背得贼溜,应该下过点苦功夫。
“按你说的头四个菜,再上一大碟新鲜的蔬菜。五十个上好的面饼,装好,酒就免了。对了,两桌照例。”坐在正位左手边的少年吩咐店小二道。
“得咧……”店小二见扯着嗓子,跑着向后厨去,一边跑一边唱着菜单。这次他可没嚷嚷着让这两桌先付账再吃饭,兴许是忘了。
坐在正位朝门的少年,三只手持捻着半举的茶杯,双眼随意地扫了四周。坐在他右边的另外一个少年察觉到他的异样,轻轻瞥了一眼背靠窗户的粗布黑衣青年。见他不紧不慢,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撕成小块的窝窝头。
其实这个恍若面瘫的愁容青年,他们刚一进店便注意到了。无他,就冲他那副冷漠面容,透着浓烈……仇恨之色的双眼。之所以用‘仇恨’二字形容这年轻人的目光,因为他浑身散发的不是冰冷的杀气,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仇恨气息。不知这个年轻人哪来那么浓烈的仇恨,看这架势像是与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看他右手的虎口,那长年累月练剑结成的茧子。他们九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这个年轻人的武功虽不如他们,放在江湖上也是准一流的高手,甚至是一流高手。
几乎同一时间,其余八人与陆飞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陆飞轻微的摇了摇头,他们纷纷收回目光,各有各的表情,并无过多异常。
那年轻人咽下最后一口窝窝头,到了杯凉水润了润嗓子,系上包裹,提着随身携带的剑起身离去。这七年来他走遍天涯海角,只为了寻他的仇人复仇。人海茫茫,他不知该去哪找,然而他并没有放弃,哪怕终其一生也在所不惜。
无心,这个名字是他母亲取的,至于他姓什么、父亲是谁,母亲从未提起过。他打一生下来,似乎就是为了完成报仇的使命。至于他的仇人是谁,他母亲至死都不肯告诉他,只告诉他只要有人认得他的玉佩,还有他所修炼的独门剑法,那人便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见之必杀。
为了报仇,在他三岁的时候,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的母亲一改以往的和蔼可亲,对他无比苛刻且冷漠。每天必须完成母亲布置的练功任务,稍微完成得不够好就是无休止的呵斥、鞭笞。日日如此,随着他一天天长大,母亲的责罚日甚。即便如此,他对母亲也恨不起来。在他的记忆里,小时候母亲没打他一次,夜里趁他入睡的时候总会偷偷来到他的房间替他上药。母亲给他上药的时候,眼角始终泪流不断。他虽然带着累累伤痕,疲惫不堪的入睡,并非一点都没有察觉。然而他不敢醒来,只得偷偷透过眼角的余光,看母亲只有在他被打后、在他睡着的时候才能看到那罕见的柔情。
这样的时光一直持续了十年,十年后,他即便被母亲打得再重,夜里再也没摸进来给他疗伤。自那以后,他事事都靠自己。饿了自己去山上采摘野果、打野兔吃。受伤了,自己躲起来疗伤。在他十八岁那一年,也就是他生日那一天。
这一天他一连练了四个时辰的剑,回去找母亲复命。当他走进门的那一刻,看到桌上摆放着一小碟他从未见过的点心,他知道这是母亲亲自下厨精心准备的。当见到那精致的糕点的那一刻,十五年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尝了一口糕点,那味道至今回忆犹新。见小木屋里没有母亲的身影,当听到母亲房里摔碎了东西,那一声响传来,他忧心忡忡地冲进去,母亲临终前那一幕,他再次看到母亲脸上露出他三岁前看到过的温和。母子二人连话都没说上一句,母亲便撒手人寰。他只看到了母亲最后的笑脸,还有那断气后眼角流下的泪水。
母亲去世后,他整整在坟头跪了三天三夜。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刻,他犹如行尸走肉,生无可恋。无心,那三天三夜里总算想明白母亲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名字。母亲这十八年来过的,应该就是他此刻的模样。心如槁木,如此苟活于世十八年,那是一种怎样的辛酸。
十八年来,他母子二人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深山里,从未与外界有过接触。他又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一些与人交往的社会生存技能几乎就是一张白纸。在他执剑出山的那一天,走入纷繁的世界,他竟不知道钱为何物。为了适应人世,他小到一事一物都要经过挫折才得以认知。一连摸爬滚打半年,他对这个世界总算有了粗浅的认知。他生性冷漠,又不善与人交流,至今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也许他也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有人陪伴。
弯弯曲曲的小道上,无心踽踽独行。近日来他得知,渭水那个地方,有一柄惊世骇俗的神剑即将出世,整个江湖人士都纷纷前往。届时那里将会汇聚着几乎整个武林中人,直觉告诉他,他要找的人也会在那里出现。
踏上江湖路,此生便是江湖人。一己之身上路,擦肩而过的人数不胜数,跟自己产生故事的也少不了。
“死到临头,请记住某人的名号,我叫无情!”剑光划过,一颗大好头颅就此身首异处。
自从江湖上出现赏金猎人榜,各个地方,每天都有人重金酬劳,除掉自己一心想除掉的仇人。只要出得起钱,就有的是人甘愿效劳。这对独来独往的职业杀手来说,路上走过的人,只要榜上有名、有人出钱,摘下了就可以换取应得的酬劳。
“这颗头颅月前才值五百两白银,如今就涨到千两白银,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继续涨。”杀手无情摘下那人的头颅,丢进随身携带的布袋,自言自语的说道。
正当他跃上马背的时候,留意到不远处有人缓缓走来。他勒紧缰绳,直到那人走近,看清那人的面容。无情心中暗道天生的杀手苗子。
来人正是无心,一副一如既往的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当他经过那人的尸体旁,微微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前行。
“这位壮士,莫非你我是同道中人?”无情口中的所谓‘同道’,便是与他这般,独来独往,不效力任何杀手组织,属于单干的那一类杀手。
听到有人叫他,无心仅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不予理会,继续赶路。他的江湖经验都是一点一滴积攒的,知道江湖上有一类人,人们唤其为‘职业杀手’。
七年的江湖风雨,他不是没杀过人,也杀过不少赏金猎人榜上悬赏之人,可他从未有拿头颅去换钱的打算。他心底认为,欲杀我者,绝不手软,不问是非,只因你对我动了杀机。
“有点意思……”无情看着如他一般年纪的年轻人,顿时起了拉他入伙,组团发财的打算。他清楚,赏金越高的人,身边越多护卫,暗杀的时机,仅凭一个人又难以创造。要想发大财,单凭一个人实在太难实现。
“驾。”无情轻抖缰绳,不紧不慢的跟在无心的身后,至于去领赏,眼下并不着急。一个好的队友,不是随处可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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