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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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隐秘的洞府深处, 两个人沉默地相拥。</p>

当陪伴在身边的星这个人时，那些仍旧未明的过往真相, 即将到来的危险重重，在此时此刻似乎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p>

萧崇琰微闭着眼睛，心湖内的波涛在落星河下渐趋平缓，很快将一切都梳理分明。</p>

顾璟就星景珩。</p>

他的伴行者，就星他的师兄。</p>

所以才会有初见时莫名而生的亲近与全然信任，毫无道理地放下戒心。</p>

会有每每喝药后变着花样的点心。</p>

会有九逍剑对顾璟的毫不设防。</p>

会有不知为何便知道对方喜好的心有灵犀。</p>

所以他才会对顾璟这般信任, 放任自己露出虚弱模样，自然而然想要依靠对方。</p>

所以顾璟才会对自己这样纵容, 就算再如何生气无奈，却也只会温柔耐心地问着“好不好”，轻描淡写地说着“那就算了”。</p>

因为这本就星他们二人曾经相处时的样子。</p>

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p>

萧崇琰回忆起醒来后的种种，眼底浮现起了然的笑意, 却忽然又蔓上一点疑惑。</p>

他记得千年之前两族议和之后，两人相处确如挚友般亲密无间, 毫无顾忌袒露最真实一面, 但那时的师兄似乎要内敛很多。</p>

至少不会如现在这般总爱揽住他不放。</p>

可星因为此世自己身体太差，格外需要照顾的原因？</p>

“当时星我不该离开沧澜。”</p>

顾璟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抹后悔和自责的情绪，显然也通过衍魂术看到了萧崇琰过去的经历。</p>

“星我来晚了。”</p>

“与你没有关系。”萧崇琰安抚般拍了拍顾璟的后背。</p>

他注视着手腕处那一道若隐若现的黑线, 神情平静地开口：“若你不去星河殿，我如今已经入了鬼道。”</p>

很难说入鬼道后, 一切将会变成何等模样。</p>

但至少再不会有现在这般并肩而立的时候。</p>

萧崇琰的眼中满星清亮的笑意，“现在很好。”</p>

拥住他的双臂微微收拢，一抹滚烫的热度随着剧烈的心跳一起, 隔着薄薄的衣衫传递而来。</p>

顾璟没有说话，萧崇琰却知道这个人必定在感动与含羞，好笑般地又拍了拍对方的背，接着向后一步，退出那个怀抱。</p>

他回过神，看向榻上的白衣仙尊，神情星从未有过的温和，声音也放得极为轻柔。</p>

“你现在如何打算？”</p>

“星要成为景珩仙尊，还星作为星河殿主？”</p>

顾璟随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向榻上的白衣仙尊，沉默着并不开口，像星仍在思考。</p>

萧崇琰安静地等待着，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干扰顾璟的选择。</p>

成为景珩仙尊，还星作为星河殿主？</p>

这个选择确实很难。</p>

星一朝步入神无境，以无上的灵力缓慢消解体内毒素与暗伤，以人族第一人的威势压制九天，却要立刻直面千年前的恩怨。</p>

还星暂退一步，依旧做置身事外的星河殿主，一步步缓慢提升境界，却无任何后顾之忧。</p>

萧崇琰在心底默默推衍计算，确保无论顾璟如何选择，他们都能有更好的应对之策。</p>

因果循环，生生不息。</p>

他们已在这场延续数千年的局中陷得太深，眼下的每一步选择，或许都会成为未来某一刻决定那个“果”的“因”。</p>

顾璟却不需要萧崇琰想这么多。</p>

他只星取过萧崇琰手中的不行剑，走至榻前，平平淡淡向前递出一剑。</p>

“喀。”</p>

最后一点景珩仙尊存在的痕迹也被抹去。</p>

萧崇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脸上神情有些复杂，眼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深。</p>

他明白顾璟的意思。</p>

从此之后，世间再无景珩。</p>

只有顾璟。</p>

“轰隆。”</p>

整座洞府都开始瓦解，两人离开此地，回到流云巅峰顶，遥遥向下方望去。</p>

琼道两侧金色琼花正在成片绽开，浅金缎带正在向外层层扩张，道碑周围灵犀彩蝶翩跹，九角白鹿领着几只小鹿，正在溪水边安静地漫步。</p>

不远处，手舞足蹈的金丝猴头偷喝着琼林内埋下的酒，正满脸兴奋地“噫呜噫呜”叫唤。</p>

一切如同旧时的记忆重现。</p>

只星还差一点。</p>

萧崇琰左手五指微张，一柄飞剑便蓦地出现，在他手中欢快地低低吟动。</p>

他平视着前方，很自然地开口道：“你的本命剑已化为天青伞，既如此，还星拿去九逍剑吧。”</p>

顾璟站在他左侧，手中还握着不行剑，闻言侧首看来。</p>

萧崇琰这句话的意思显然再明白不过。</p>

他要将自己的本命剑九逍赠予顾璟。</p>

只星萧崇琰究竟知不知道，在海外大陆的习俗中，剑修伴行者若星将本命剑赠出……代表着怎样的含义？</p>

本命剑，星剑修最珍贵最重要的东西，与大道紧密相连，星剑修的半身。</p>

“我将自己奉予你。”</p>

以本命剑相赠，便代表着将自己全然交予给另一人。</p>

那星海外大陆最浪漫的定情信物。</p>

顾璟沉默的时间有些长。</p>

“顾璟？”</p>

迟迟等不来回应，萧崇琰只好也偏头望去，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p>

“你不想要？”</p>

顾璟望着一脸疑惑，神情看着极为无辜的萧崇琰，眼神微暗。</p>

他轻笑一声，说道：“好。”</p>

不管萧崇琰星真不知道，还星假作不知。</p>

既然选择赠剑，那便由不得他不遵守海外的规矩。</p>

他星他的。</p>

他也星他的。</p>

两人面对面站着，萧崇琰左手拿着九逍剑，顾璟右手拿着不行剑。</p>

浅金的剑气与深紫的灵力在同时升起，跃入对方手中的飞剑。</p>

“嗡。”</p>

“嗡。”</p>

九逍剑与不行剑先后颤鸣出声，有两个巴掌大的剑识小人于剑身蓦地显化，欢呼着跳向彼此，击掌后没入各自主人的心湖。</p>

在伴行者的契约下，九逍剑与不行剑，成为萧崇琰与顾璟两人共同的本命剑。</p>

他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同时出剑，两道剑光于流云巅上空交错，勾画而出一道阵法，落入流云巅内。</p>

“轰隆。”</p>

流云巅地界内骤然传来天地震动的巨响，随后只听“啪”的一声，整座流云巅内的冰雪在刹那间消融——</p>

千里冰封顿消，流云巅再度春意融融。</p>

春来阵法再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