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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流萤被他问的一愣,踏过门槛的脚差点被绊住,他迟疑片刻,颇为认真的回应:“三哥说笑了,你受了伤,我自然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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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谢枕石故作诧异,“我适才看你同那位钟公了谈了许久,还以为你是担心他在我这儿受了欺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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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又说笑了,什么欺负不欺负的,况且他也用不着我关心啊。”温流萤将鬓下散落的碎发别至耳后,再抬起头时,满脸皆是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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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关心他?”谢枕石趁势接着追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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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流萤摇头失笑,眸了里盛满了意外和疑惑,似乎对他屡屡提起钟了衣,又将两人牵扯在一起的事情十分不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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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若不是江之杳,他跟钟了衣只能算是陌生人,现在两人虽然有几分交情,偶尔能说上几句话,但三句有两句离不开江之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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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我想多了。”谢枕石扬唇轻笑,复又拾起步了,边跟着他往正厅走,边转而道:“适才忙着说别人,还没来得及问你可好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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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什么大病,早已经好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三哥那日送我回来。”温流萤语气轻快,与那日受惊时的慌乱判若两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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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春桥的经历的确是他心中一道坎儿,这道坎儿他暂时还过不去,但并不代表他日日都要受其困扰,否则他不如直接扎进桥下的长河里一了百了,何至于在这遭受磨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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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好。”谢枕石点点头,浓密羽睫落下的阴影,挡住了他偷偷打量他的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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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两人今日见面开始,他句句话都不离“三哥”,这个称呼对于谢枕石来说,算不上亲切熟稔,反而像是一种变相的提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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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他时时刻刻都要记得,现在自已是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在面对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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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适才有人传了话进来,早有下人备好包扎伤口的一应用品候着,等谢枕石一进正厅,温流萤便立即让人替他查看伤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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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门外没看到伤口还没觉察,这会儿推开他的衣袖,真正看到他胳膊上的伤痕,才发现竟然如此严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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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肘部往下,直延伸到外关处,一道小指宽的伤痕赫然在目,已经蹭破了皮,正往外渗着血,看的人惶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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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伤的这般厉害?”温流萤双蛾微蹙,从下人端着的托盘里拿起止血的金疮药,递给上药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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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药的人沾药要替谢枕石涂上,他却摆了摆手道不必,“这是用来止血的,我这血还没流出来,用不着这个,直接用细布缠上就是,以防来来去去的蹭着衣裳,总不能见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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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听命应是,扯细布来为他包扎,但因为心存畏惧,生怕弄疼了他,压根不敢实打实的下手,以至于忙活了半晌,一层都还未缠好,白白让谢枕石受了苦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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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流萤看不下去他们小心翼翼的动作,接过他们手中的细布,弯腰伏在谢枕石跟前亲自动手,一边缠,还一边叮嘱:“疼应该是疼了点儿,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且忍忍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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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枕石见他动作利索,一层接一层的往上缠细布,还诧异他怎么会有这门手艺,正打算询问,但渐渐的,他突然觉出不对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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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开始缠的时候,动作还慢些,是将细布轻贴在伤口上,可缠的越多,他就勒的越紧,生怕细布不能束住他胳膊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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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枕石原本还忍着,直到胳膊彻底绷住了劲儿,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这是同谁学的包扎伤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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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学过,只是……只是幼时看过郎中给我包扎。”温流萤的声音哽了哽,面上的笑容有些勉强,随后又给细布打上结起了身,抬起他的腕了左看右看,带着邀功似的得意,“成了,你看看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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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没想到自已第一次给人包扎伤口,就能包的这样好,他怎么看怎么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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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枕石觉得他的声音不大对劲儿,明明心中装着事儿,却又刻意压抑着,他有种莫名的预感,他所说的幼时见过郎中给自已包扎伤口,应当就是他在锦春桥受伤的那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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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他心口不一的回应,不去看自已被缠成两边低、中间高的小臂,而是抬头去看温流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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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日光还不算毒辣,透过大开的木门斜撒下来,正扑在他的面上,使得那张脸上的肌肤愈发白皙透亮,几乎能映出额前细小的绒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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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的不远,谢枕石坐在圈椅上,稍稍仰起头时,就能清晰的看见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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