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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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您还好吗？】

埃拉的声音难得有了一丝起伏，她挥着一对翅膀，在赛克斯的周围来回盘旋。

赛克斯没有理会它。

他只是死死地看着那熟悉的笔记，那双平稳有力、就算做实验时都能精准配比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这是罗巴的字迹？

为什么那个书房会有他的信，而且自己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人鱼确信自己在布置副本关卡的时候，已经仔仔细细地把房间改造过一遍，给每一个物品都加上了限制，绝对不会出现粗心大意落下什么的可能。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赛克斯打开了那封信，从开头看下去。

[不知道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还在不在？族里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长老下令让我瞒着你。]

[但是我不干。]

就知道，以罗巴那样不安分的性格，怎么可能规规矩矩的写一封正经的信？赛克斯心想，怕是这个开头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耐心。

人鱼继续看下去。

[为什么一定要瞒着你呢？你这家伙一直是我们这群鱼里最聪明的那个，说不定能想出来更好的办法。]

[其实上面说的都是假的，你不会真信了吧？]

[我就是单纯的看不惯你而已，这点你怕是一直不知道。]

不，我知道的。赛克斯在心里回答。

罗巴是当初主动来挑衅的那群小人鱼的头领，但在他们都被自己揍了一顿后，他就不再是了。人鱼以强者为尊，罗巴手下的那群小弟都围在了自己的身边，他怎么可能甘心呢？

赛克斯偶尔从书中抬起头的时候，会发现罗巴站得远远的，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厌恶着我吧。

人鱼的眼前，忽然又浮现了那条红尾巴人鱼的模样——罗巴的外表就和他的性格一样火爆。

他似乎看到那条红色人鱼挥舞着拳头，站在自己面前说着：

[你这家伙一直装作和别人格格不入的样子，实际上只是不知道怎么交流吧？]

······嗯？

[说一句“我想交朋友”很难吗？]

看到这里，赛克斯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为什么事情的走向和他所想的不同？

[又把自己和其他人隔绝开来，又要做出一副落寞的样子，]

罗巴喋喋不休，

[真的是受不了你。]

[明明被喊老大的时候你也很开心吧？你是最能打的那个，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的老大，但你一直不肯承认我们。]

[后来又偷偷跑出死亡之海去求学，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吗？长老和我是目送着你离开的。]

赛克斯张了张嘴，回忆着自己离开的那天，似乎一切都顺利过了头——那居然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在给自己放水？

[其实我早就受够了这该死的限制！凭什么我们人鱼就要一直镇压深渊里的东西，为了这个责任，连走出去看看都不被规则允许？要是能走的话，我说不定当天就和你一起走了]

[你是唯一一条能走出禁制的人鱼，你本来就应该不一样。]

罗巴写到这里的时候，居然还有几分骄傲的感觉，

[别看我不如你聪明，但也有自己该去做的事，]

[别太惦记我们，老大。]

[如果这次成功了，再见面时总能让你承认我了吧？]

赛克斯攥住这封迟到了几百年的信，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股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