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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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苏望舒和杜若兰的遭遇, 大家同情归同情，但可能是因为对她们俩都没什么好感，而且失火走水这种事, 也没有多稀奇，就没有太多去关心和在意, 都以为不关自己的事。</p>

可没想到, 在第二天傍晚，三辆军用吉普车就气势汹汹地杀进了村。</p>

梦庄大队所有人, 不管男女老少, 也不管是刚下工或还在地里没下工的，都被匆匆地召集去开会。</p>

强势霸道的, 不容有异议。</p>

众人都有些无语或不满地赶去大食堂外的晒谷场，却见一队士兵, 一字排开地站在高台上，严阵以待的样子，顿时噤若寒蝉。</p>

有人忍不住悄悄低声问，“怎么回事儿？我们这是来开啥会？怎么这么严肃？还有这么多当兵的？干啥子哦这是。”</p>

“不知道。”对方也一头雾水, 指了指高台上中间那个穿着极其体面、保养得看不出年龄的妇人, 正阴沉着脸，两眼冒火地扫视着越聚越多的人群，“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看那神情, 跟来寻仇似的。”</p>

旁边有人“哎哟”一声提醒，“那人长得有点像苏知青啊！该不会是她家里人, 来迁怒我们吧？”</p>

“我看有点儿像，你看大队长脸那么黑。”</p>

有人立马就不服气了，“有没有一点道理了？她们自己不注意着火了, 关我们啥事啊？！”</p>

“就是！咱们还那么拼命地救火了呢！我都被烧伤了好几处我有说啥了吗？咋滴还好心没好报啊？！”</p>

“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看来者不善。”</p>

……</p>

风知意从地里匆匆赶来时，晒谷场上已经人山人海，只好站在人群边缘，抬眼看到高台上那阵势浩大的苏母，一点都不意外地勾了下唇：公器私用，这是嫌苏家身上的错漏不够多？</p>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大队长才拿起一旁的大喇叭，沉了沉气，“今天召大家来，主要是为了……”</p>

可话还只是开了个头，就被一旁压抑着怒火的苏母不耐烦地一把夺过喇叭，举起喇叭对众人怒吼，“说！是谁放的火？！是谁害的我女儿？！！”</p>

众人被这话吼得一懵，随即纷纷不满地反驳——</p>

“谁他娘的放火了？！你别血口喷人！”</p>

“就是！自己不注意还怪别人！”</p>

“去他娘的！还真的是来怀疑我们的？！有病啊这是！”</p>

“真的是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有什么样的娘！一点道理都不讲！”</p>

……</p>

大队长看广大群众被质问得瞬间不满地沸反盈天，黑脸一冷，“苏夫人！请你说话注意点！不要张口就瞎污蔑人！”</p>

“我污蔑人？！”苏母自从在医院看到苏望舒的惨状，就一路惊怒攻心地杀到这里，愤怒得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我女儿都在你们梦庄大队里被烧毁了！”</p>

光是这一点，她觉得整个梦庄大队都罪该万死。</p>

大队长沉默了一下，“对于苏知青的事，我们也深感同情。但是我们大队里没电灯，晚上都是点油灯蜡烛的。天干物燥，她们自己不小心意外失火也是正常的。”</p>

“放屁！”苏母这会怒火正烧到头脑，几乎愤怒得没有理智了，礼仪也不要了，“就是你们大队里的人烧的！把凶手交出来！不然，我把你们整个大队都给烧了！”</p>

大队长脸色一沉，也大声吼回去，“苏夫人！麻烦你讲点道理！我们梦庄大队的人为什么要烧你女儿？！你女儿是柴火吗？能烧饭还是咋滴？！”</p>

听到这话，风知意忍俊不禁地闷笑了一声。这大队长说话也挺损的，原来苏望舒在他眼里，连柴火都不如。</p>

苏母被吼得一懵，似乎没料到区区一个大队长居然敢这样对自己大小声，一时竟然半天没反应过来。</p>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脾气有些失控，大队长随即压了压情绪，缓了缓语气道，“就算你有什么怀疑，也请你拿出证据。不要张口闭口，就凶手凶手地给人盖杀人这么严重的帽子。我这梦庄大队所有人，都是清清白白的身家，容不得你污蔑！”</p>

“要证据是吗？！”回过神来的苏母愤怒地拿起喇叭朝人群大喊，“陈素素在哪？！给我滚出来！”</p>

哦吼？！风知意挑眉，这是怒火烧到她身上了？</p>

人群听到这话，也懵逼地面面相觑，这关陈知青啥事啊？</p>

有人发现风知意，纷纷让出了位置。</p>

风知意从人群让出的一条路，施施然地走上前去，“滚我不会呀，要不你示范一下？”</p>

苏母一看见她，愤怒地从高台上冲下来，气得浑身颤抖，用吃人一样的目光怒瞪她，手指直往她面前怼，“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就是你放火烧了我女儿？！”</p>

风知意懒洋洋地挑眉，不屑轻嗤，“你女儿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脏了手？”</p>

“你！”苏母怒极地一巴掌扇过来！</p>

风知意轻轻一避开。</p>

苏母用力过猛，往前一扑地差点摔倒，被一旁的警卫员堪堪扶住才没摔个狗啃屎，气急的她转身愤怒地指着风知意叫嚣，“抓起来！给我把她抓起来！”</p>

“啪！啪！啪！”风知意慢条斯理地鼓掌，“苏夫人好大的官威啊！敢情这人民解放军，是你们苏家私兵吗？公器私用得这么理直气壮？可真够嚣张的。”</p>

扶着苏母的警卫员也低声提醒苏母，众目睽睽之下，不可太过。</p>

苏母被怒火烧成灰烬的理智，这才死灰复燃了一点。她阴狠恨毒地盯着风知意，“你给我等着！等我找到证据，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p>

风知意悠然地微微一笑，“那我就拭目以待，苏家有何本事能够颠倒是非黑白，把这莫须有的罪，强硬按在我头上。”</p>

“不是你？！还会有谁？！”苏母都恨红了眼，“我女儿在这里就只和你有矛盾！她和我几次打电话，都说你找她麻烦！我只当你们小姑娘间的拌拌嘴，没有在意，还劝过她两句。没想到你这么恶毒，居然杀人放火！”</p>

“我找她麻烦？”风知意听得差点乐了，“不如你问问大伙儿，我有没有找过她麻烦？”</p>

闻言，大队长站出来证明，“陈知青从来没有招惹过你女儿，反倒是你女儿，一来就跟陈知青抢彭家的房子。把陈知青赶出来了之后，见陈知青自己造房子，又紧咬着不放也造房子，一直在闹腾个不停。陈知青对你女儿，是一避再避，是你女儿一直在得寸进尺！”</p>

“就是啊！”有人也忍不住，“明明是苏知青一直咬着陈知青不放，陈知青一直没搭理过好吗？”</p>

“人家陈知青天天在地里忙活着，哪有空折腾幺蛾子？哪像某些人，活儿不干反而跑去偷人家黄瓜！”</p>

“就是！明明是自己瞎出主意造坏了房子，还赖皮不认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