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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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还没亮。从窗外看过去，一片雾色。</p>

灰蒙蒙还泛着些青灰的苍穹，看着让人透不过气来，偶尔有风吹过，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声响。</p>

邵司踏着迷蒙夜色，速度奇快地钻进保姆车后座，抬手摘下墨镜。</p>

他出门前喝了两大杯咖啡，勉强能够止住困意。</p>

李光宗坐在他边上，从袋子里掏出保温杯，问道：“还困吗，要不要再喝一点？”</p>

邵司摆摆手，将车窗降下来一些，车内温度顿时也跟着下降。</p>

吹了一阵，坐在副驾驶的那个陌生面孔转过来，伸手递给他们两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这是入耳式对讲仪，你们按照说明书戴上，警方已经分布在群演、安保、以及圣彼得学院门口各个据点蹲守，你们说什么做什么，警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同样的，你们也能接到我们这边的指点和提醒。”</p>

这个陌生面孔，是王队派在他身边仿冒助理的重案组成员之一。</p>

司机也换了人。</p>

邵司收回打量的目光，接过来，将车窗再度升了上去。</p>

李光宗摆弄两下，这个入耳式对讲仪十分高级，小小的一个瘫在手掌心里：“那什么，我也要戴吗？我……只是个不相干人士。”</p>

“要的，”陌生警官冲他们微微一笑，“这次行动不能出任何岔子。”</p>

到圣彼得学院拍摄地点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起来。</p>

这一路，他们坐在车里，陷入某种大战在即的缄默当中，竟没怎么相互说话。</p>

邵司倚在车窗边，看着天边慢慢从一抹鱼肚白，变成一颗冉冉升起的荷包蛋。</p>

就在他盯着荷包蛋看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p>

【顾延舟】：到了吗？</p>

又隔两秒。</p>

【顾延舟】：[/图片]这人谁？</p>

图上是昨天邵司给他截的那张花痴迷弟。</p>

邵司揉揉耳朵，自从把微型对讲仪塞进去之后，总觉得哪里不舒服。</p>

他揉了一会儿才垂下手。</p>

【你邵儿子】：没到呢。</p>

【你邵儿子】：那傻逼是我经纪人，他粉你很久了，有何感想？</p>

【顾延舟】：我应该有什么感想？</p>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在警局见过面之后，邵司觉得顾延舟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善。</p>

当然也算不上多热络，起码变成了正常交流。</p>

邵司暗叹。</p>

……果然革命友谊的力量是强大的。</p>

恶魔王子的落跑小甜心，制作方最开始就有意让顾延舟出演。</p>

胆子很大，异想天开，当然被拒绝了。后来又邀请他去客串，也频频遭拒。</p>

这次能够说动他来，实在是意外之喜。</p>

导演和副导演因为这场意外之喜，整个上午都容光焕发，面对柳琪辣眼睛的演技也没怎么发火，甚至减少了NG的次数，差不多就让她过了。</p>

中途休息的时候，柳琪坐过来跟邵司聊天，毫无自知自明地问：“……我今天是不是有进步？”</p>

邵司原本坐在树底下听王警官重申此次行动的注意事项，王警官的话通过入耳式对讲仪传来，无比清晰，但是音色有些失真。冷不防听到柳琪的话，便抬起头眯眼看她。</p>

从柳琪的角度看过去，这男人，又或者说是位少年，此时身穿学院制服，满身清冷，但是眯眼这个动作却让他平添几分懒散，竟有种和平时不太一样的气质。</p>

她居然看得挪不开眼。</p>

殊不知这个‘让人挪不开眼’的邵司此刻心里只有一句话：</p>

——为什么这女人要站在逆光处讲话，好他妈晃眼睛。</p>

“嗯，”邵司言不由衷地弯了弯嘴角，“你今天进步很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