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掌门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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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庸子的声音同先前一样没什么起伏，他淡道：“捡起来。”</p>

楼空鱼：？</p>

虽然有些莫名，但是他还是依言拔起了这柄剑。</p>

然而，他弯腰的一瞬间，一道比方才更快的剑芒向他袭来。</p>

“锵——”</p>

金石相击的清脆响声，楼空鱼下意识地执剑挡下了这道攻击，却满脑子都是“刚才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问题循环。</p>

因为刚才那一击被迫退开，楼空鱼现在已经翻身到了空旷院子中。</p>

他看着廊下执剑而立的青庸子，实在不明白自己刚才哪句话触怒了这位前辈，竟然惹得对方直接动手。</p>

楼空鱼试图抬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敌意，他想要询问原因，“前辈……”</p>

楼空鱼：？！！</p>

……</p>

…………</p>

等沈镜之终于从青冶那边出来，就看见一片狼藉的院子。还有院子中间躺着的满身是血，除了胸膛起伏再没有其他动静，好像只剩了一口气儿的楼空鱼。</p>

青冶嘶了口气，大喊着“爹”冲上前来，死死抓住青庸子的手，被甩开之后、又换成了半跪着抱腰。生怕他爹一个激动之下，闹出什么人命来。</p>

青庸子：“……”</p>

虽然不知道儿子这是犯什么病，青庸子还是轻而易举的就把青冶从身上撕下来。只是他抬脚还没走出一步，又被儿子趴着握住了脚踝。</p>

青冶撕心裂肺：“爹你不能因为这孩子是个冰灵根就迁怒啊！霜霜又不是他害死的！！”</p>

他这话嚎完，院内静了一瞬。</p>

被沈镜之半揽着扶起来的楼空鱼听见信息含量这么丰富的一句话后，也忍不住艰难撑起脑袋去看。</p>

结果就看见青庸子彻底黑沉下来的脸色。</p>

屋内架子上的数十柄长剑被铸造者的灵力引动，从架上浮起、停驻于半空，在青冶满是惊恐的目光下，贴着他的身体来了个人体描边。</p>

皮肉紧贴着剑锋，稍动一下身上就会多一道血口子，青冶被迫松开了紧抓着他爹的手，只能放任对方离开。</p>

不过显然，经过这么一搅和，青庸子也没有再干什么别的事心情。</p>

他淡淡扔下了一句“四十九日后来取”，便转身回了屋中。</p>

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是因为太过震惊忘了自己身边还插着剑的青冶先一步惨叫出声。</p>

被这声音惊动反应过来的沈镜之飞快搀着楼空鱼俯身行礼，“多谢青大师。”</p>

然后，在青冶回过神继续开口之前，立刻开口告辞，半扶着浑身都是伤口的楼空鱼离开了奉匣山庄。</p>

一直等到离开之后，楼空鱼才终于慢半拍地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有点不太确定地问一旁的沈镜之，“青大师那话的意思是……要给我铸剑？”</p>

沈镜之应了一句，肯定了他的猜测。</p>

楼空鱼“啊”了一声，但却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实感。</p>

沉默了一会儿，楼空鱼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材料和费用……</p>

修真界约定俗成的规矩，不管是请丹修还是器修，所需灵草、灵矿等材料都需自备，灵石费用另算，这一点楼空鱼还是知道的。</p>

他在心底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当，毫不意外地发现，就算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刚才看见的任何一柄剑的零头。</p>

楼空鱼脚步一滞，表情都有瞬许空白。</p>

——果然是一块灵石难倒好汉，这好不容易的机会竟然败倒在贫穷上。</p>

他步伐一下子沉重下去，欲要转身往回走。</p>

心中却忍不住小声同楚路商议，[前辈，您说……我若是同青大师商议，将这柄剑稍稍延后，待过些年我攒足了灵石，再请大师开炉，他会答应吗？]</p>

楚路：“……”</p>

那你剑就没了。</p>

看出这孩子真有打算回去这么说的意思，楚路连忙把人拦下。</p>

其实到了青庸子现在的地位，灵矿灵石已经无甚紧要，铸不铸剑主要是看心情。若是他心情不好，有人以极品灵石矿奉上也不见得能得他一顾，若是心情好，就像楼空鱼现在这样，愿意分文不取以剑相赠。</p>

楚路察觉到楼空鱼那有些忐忑的情绪，想了想又道：[你要是觉得不安心，不如先拿着剑，材料费用等日后补上就是。]</p>

……虽然日后有可能被扫地出门。</p>

听了楚路这一番话，楼空鱼才放下心来，又忍不住兴致勃勃地猜测，自己到手的剑会是什么样子。</p>

[……很美。]</p>

不管是在剑修眼中、还是在世俗意义上，那都是一柄极漂亮、极锋锐的剑。</p>

楼空鱼没太听清那道模糊的声音，他疑惑地用指节敲了敲额头，[嗯？前辈您方才是说什么了吗？抱歉，我没听清楚。]</p>

楚路：[……不、没什么。]</p>

楼空鱼听出楚路这话的兴致不高，不由担心是不是自己刚才话太多，吵到前辈休息了。</p>

这么想着，他连忙停下了神识传音。</p>

只是到底心情雀跃，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忆方才在山庄内的情形，但这同时却让他想起了另一段话，让他原本兴奋的心情一下子降了好几度。</p>

楼空鱼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却不好再就此打扰仙人前辈。</p>

想了想，转头看旁边的沈镜之，小心翼翼的问：“沈大哥，刚才那人说的‘霜霜’……你知道吗？”</p>

听方才青大师儿子的语气，好似是位意外过世的……孩子？</p>

沈镜之轻颔了一下首——</p>

“霜华，名剑霜华。”</p>

楼空鱼：？？？</p>

咱们说的仿佛不是同一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