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权佞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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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师？”</p>

家仆低声应是。</p>

萧予只怔愣了片刻，神色就转为凝重。</p>

他眉头紧锁，甚至连一旁萧府特意来接人的轿撵都弃之不用，脚下急转就步履匆匆地往府中赶去。</p>

竟然连谢太师都惊动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敬宁王的事儿吗？果然这次解决的太容易了，是还藏着什么他没发现的疏漏吗？</p>

本来以为让守疆秘密过去已经万无一失，后来不知道为何严先生也主动帮了忙……不、严先生会主动帮忙就已经说明情况不对了，他竟然没有早些注意……</p>

与这种后悔的无力感、同时升起的还有另一种情绪——</p>

倘若、倘若……先生还在就好了。</p>

这想法只是转瞬而逝，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一如这些年来每一次一样。</p>

萧予一遍遍回忆着送回来的情报，试图从里面找异常的部分。</p>

……顺利、太顺利了，就好像幕后有只手在操纵者棋盘一般……</p>

或许严先生知道什么。</p>

…………</p>

……</p>

抱着这种想法，在谢太师问他能否联系到严介的时候，萧予一点也不意外。</p>

只是这答案……</p>

萧予迟疑：“晚辈的确可以送信过去，但严先生那边……”</p>

当年霍相留下的情报网，是他接手的，在这前提下，他当然有法子将信送给严介，但是……那年冬天之后，对方就整日醉酒不理世事，他就算把信送过去，对方也懒得看一眼。</p>

萧予最后还是实话实说道：“……他不一定会看。”</p>

事实上，这些年萧予也数次登门恳请对方出山。</p>

但严家永远大门紧闭谢绝外客，送信过去也是渺无音信。莫说是他，就是赵璟亲自登门，亦没能请得动。</p>

当然，也有明令下诏征辟的法子，但那样便是召来了又如何。他们之间，尚不至于到此地步。</p>

虽是这么说的，但萧予仍旧恭敬地接过了那封信。</p>

信封之上一片空白、连封口的火漆都没有，实在不是这位老太师的严谨作风。</p>

不待萧予出言询问，老者宛若树皮般布满沧桑沟壑的手已经按在他臂上，借力站起了身。</p>

“你看了便知。”</p>

苍老的声音莫名带出些嘶哑的意味。</p>

萧予这才明白过来，之所以不题名不封口，是这信不单单是给严先生的。</p>

……也是给他的？</p>

…………</p>

……</p>

谢太师强硬地推辞了萧予要送行的意图，拄着拐杖一步一顿的离开了萧府。</p>

他的脊背佝偻着、脚步却是每一下都极稳极重，像是背负起什么、又像是放下什么。</p>

只这么看着，被捏在手里的封信似乎也生出些灼烫的错觉来。</p>

在那个背影彻底消失后，萧予才想起来，自己最初是打算请教敬宁王之事是否还有什么疏漏。但现在，那问题似乎又没有那么重要了。</p>

他看着手中的信，出于某种莫名的直觉，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回到书房、摒退左右之后，才郑重地将之展于桌上。</p>

………………</p>

…………</p>

……</p>

日头移至正中又渐渐向西偏移、最后彻底沉入地下。</p>

府邸的主人从早间谢太师离开后，就将自己关到书房里，直到现在都未出来，夜色已深，里面却仍未点灯，放在门外的饭也已换了几波，现下也早就凉透了。若不是窗边确实有个人影，几乎要让人怀疑书房里到底有没有人。</p>

仆从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请示，却碍于萧予先前的吩咐不敢妄动。</p>

良久，门终于“吱呀”一声被推开，枯坐了一整日的主人终于从书房出来。</p>

他哑声：“备轿，我要进宫。”</p>

仆从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有人匆忙去准备。</p>

有亲随犹豫的上前，小声提醒：“大人，这个时候……恐怕宫门已经落锁。”</p>

萧予这才恍惚看了眼天色。</p>

他沉默瞬许，道：“……先备着罢，明晨……”</p>

“不、”他捏了捏手中的薄纸，顿了片刻又收回前言，“我现下便去宫门口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