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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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了一下她的眼睛，悄声：“早点睡。”</p>

“嗯。”</p>

李瓒摘了助听器放在一旁，搂着她闭上了眼睛。</p>

寂静的夜里，宋冉缩在他怀中，忽然说了句悄悄话：“阿瓒，我好喜欢你啊。……特别特别喜欢。”</p>

李瓒慢慢睁开眼睛。</p>

他……听见了。</p>

说话的人犹自不觉，闭眼睡在他怀中，唇角弯着弧度。</p>

……</p>

第二天一早，宋冉睡到九点多才醒。意外的是，李瓒也没醒，在她身边睡得很沉。</p>

她盯着他安静清秀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感应到什么似的，朦胧睁开眼。他还没清醒，就将她揽进怀里，脑袋埋在她肩窝，哼一声：“我一晚上没睡好。”</p>

宋冉哪里见过他这近乎撒娇的样子，心都化了，摸摸他的头发：“为什么没睡好？”</p>

他被问住，静止一秒，这回是清醒了，抬起头，问：“几点了？”</p>

“九点半。”</p>

他松开她，翻个身平躺着，望着天花板，表情平静而出神。</p>

昨天晚上，她软软一团窝在他怀里，温热湿润的呼吸跟羽毛一样在他脸上脖子上撩，他克制了一晚上。</p>

宋冉见他这一热一冷的架势，凑过来问：“阿瓒，你是不是有起床气？”</p>

“嗯？”他回过神，坐起身揉了揉头发，“没有。”</p>

李瓒下了床，见宋冉的内裤还挂在椅子上，伸手摸了一下。</p>

宋冉缩在被子里：“干了么？”</p>

“还没。”江城太潮湿了。</p>

“那怎么办？”</p>

李瓒从储藏室里把电暖炉翻出来，给她烘内裤。烘的时候有些纳闷，女生的内裤竟然这么小。</p>

烘干后，李瓒收起暖炉，宋冉也换好了衣服。</p>

早餐已准备好，很丰盛，有豆皮炸薯饼甜豆花，还有甜酒煮汤圆。</p>

李清辰不知道宋冉喜欢吃什么早餐，所以各种都准备了点儿。</p>

他在阳台上打理他的花花草草，李瓒吃完了起身过去，问：“汤圆是刘阿姨送的？”</p>

“她说你回来了，做点儿给你吃。”</p>

李瓒斜靠在墙上，说：“我觉得刘阿姨人蛮好。”</p>

李父浇着水，说：“是蛮好。”</p>

“我是说，你也该找个伴了。”</p>

“都过了半辈子了，什么伴不伴的。”李父道，“我昨晚上还梦见你妈妈了。跟我生气，还哭了呢。”</p>

李瓒一脸不可思议，嫌弃道：“讲瞎话吧你！”</p>

“我说了你还不信。”李父说，“你妈妈的脾气，我最清楚了，心思窄，又娇气。我忘了她，她要不高兴的。”</p>

李瓒说：“刘阿姨的丈夫去了那么多年，她也没忘啊。可日子还长，活着的人总有自己的路走。”</p>

李清辰剪着败叶，挥挥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p>

临近中午，李瓒又带宋冉出门去玩了一圈。待到下午五点多，两人吃了个简单的晚饭，启程返回。</p>

临行前，李清辰塞给宋冉一个红包。宋冉不肯要，他非要给。</p>

李瓒说：“接着吧。”</p>

宋冉这才接过来。</p>

到了高铁上拆开一看，居然有三千。</p>

宋冉知道是他们的风俗，但未免太多。宋央和卢韬第一次互见父母，都是给的一千。</p>

李瓒道：“我们这边说了，第一次带女朋友见家长，怎么都得给一千。要是很喜欢呢，就给两千。看来，老李是特别喜欢了。”</p>

宋冉想一想，说：“也对，我那么可爱。”</p>

李瓒捏了捏她的脸皮，说：“昨天可没这么厚。”</p>

宋冉一歪脑袋，靠在他肩上。窗外，长江碧波滚滚。一条江连接着两座城，他在上游，她在下游。</p>

从未像此刻这般喜欢长江水。</p>

列车穿过夕阳和暮色，抵达梁城时已是晚上八点多。</p>

上了出租车，李瓒问：“你爸妈家不能住了？”</p>

“嗯，在装修呢。”</p>

李瓒想了下，安静看宋冉：“你一个人住青之巷害怕么？”</p>

宋冉没吭声，想着是该点头还是摇头，这里边意义不同。</p>

李瓒又说：“你要不要去我那里住？”</p>

“……好吧。”</p>

两人回到青之巷，简单收拾了宋冉的行李，去了李瓒住处。</p>

一个多星期不来，家属院的树上已经抽满绿芽。夜里的清风也不再寒凉。</p>

两人上了楼，李瓒拿钥匙开门，开了灯。</p>

宋冉跟在后头，低头找拖鞋。</p>

李瓒拉开鞋柜，拿出一双毛茸茸的小兔子绒拖鞋放在她脚边。</p>

“什么时候买的？”宋冉讶喜道，脚丫钻进拖鞋里，又柔又软像踩着棉花。</p>

“上星期。……这还有。”李瓒指了一下。柜子里有双粉色凉拖，是留着夏天穿的。</p>

宋冉把凉拖也拿出来，说：“刚好。过会儿洗澡可以穿。”</p>

她把自己箱子里的东西归置整理一番，已是晚上九点多。她洗完澡，换上睡衣出来，过了十点。</p>

客厅里头安安静静的。</p>

家里有两间房，都铺了床。</p>

宋冉轻吸一口气，关上客厅的灯，走进了亮着灯的那个房间。</p>

李瓒正在装枕头，看见她脸颊绯红地走进来，默了半晌，问：“你吹头发了吗？”</p>

“吹了。”</p>

“看着还是湿的。”他伸手在她发间摸了一道，果然半干。</p>

李瓒去卫生间拿来吹风，插在床头的插座上，拍了拍床沿：“过来。”</p>

宋冉乖乖坐下。他开了吹风，给她吹头发，一边吹一边整理。他的手指在她发间头皮上穿梭，和着热烈的风，酥酥麻麻的。</p>

她忍不住一下下地缩脖子，好痒。</p>

她一边缩，他一边吹。</p>

她躲来躲去，他终于关了电吹风，抽掉插头，也随手关了灯，低笑：“这么怕痒么，嗯？”说着，在她腰上搔了下。她痒得一下蜷缩起来，差点儿滚下床。李瓒一手勾住将她捞回来，又搔了下。她咿呀挣扎着，和他扭成一团滚进被子里。</p>

年轻的人儿碰撞着紧贴着，他将她拢在怀下，呼吸已是沉沉，哑声道：“如果你想，可以去隔壁房间睡。”</p>

她小声：“我就想睡在这里。”</p>

黑暗中，李瓒无声地弯了下唇角，覆身吻了上去。</p>

唇齿相依，轻吻舔舐；他的吻从未像此刻般细腻温柔，吻得她心尖儿轻颤。</p>

好重……</p>

好热……</p>

她呼吸困难，紧张又期待。她手足无措，笨拙地搂着他的脖子，一下下深深地吻他舔他的唇。</p>

他被她撩拨得有些难以自控了，年轻的身体不安地颤动着，昨晚看到的那片风光再次回到眼前，他去探寻。</p>

她“呜”地一声仰起脖子，绷紧如琴弦。</p>

他啄吻着她，亦红透了脸，呼吸也凌乱起来；他目光幽暗，盯着她的脸，注视着她脸上哪怕一丁点儿的表情。</p>

她脸颊鲜红如血，羞得几乎不敢看他。</p>

他手捧住她的脸，嗓音暗哑，低低地深深地唤她：“冉冉……”</p>

“嗯？”她轻轻回应，鼻子里哼出一声娇弱的气息。</p>

夜色中，他的脸干净而清俊，眼眸深深沉沉。她注视着他，心早已软成一汪春水。她搂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炙热的温度，隐含的力量。心里涌上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感。她真想和他永远在一起。</p>

她深深吸一口气，闻见被单床单上全是他的气息。她喜欢的味道。</p>

昏暗的天光，窗帘缝隙里的月，他眼底清亮的幽暗的光；</p>

急促的呼吸，他重重的喘息，她嗓子里溢出的娇吟，手指揪扯着肌肤摩擦着床单唰唰似裂帛，她似乎还听见了窗外猫儿的叫声。</p>

她感觉像是破碎了，却又在秘密地糅合交融着，填补愈合着。</p>

痛楚与喜悦交替；羞怯与期待重逢。</p>

像是某种仪式，发生在春天一个夜里的秘密仪式。虔诚地，用力地。</p>

是春天吗，</p>

为什么春天也会汗水涔涔，炎热焦灼。</p>

是阿瓒吗，</p>

她沉浸在他温柔的亲密爱意里，却从来不曾发觉他会如此硬朗炙热，几乎要揉碎她的灵魂。</p>

她渐渐陷入迷醉，仿佛看见绚烂春花在眼前炸开……原来这就是深爱。</p>

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在自己游丝般脆弱的吟声中，缓缓闭上了眼睛。</p>

作者有话要说：</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