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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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瓒要去追，衣服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揪住。</p>

宋冉抓着他的腰，脑袋抵在他后背上，人在瑟瑟发抖。</p>

李瓒顿了一下，这一迟疑的功夫，那两人已飞快跑出了巷子。</p>

他扭头朝身后看，语气尚有些硬肃，说：“没事了。”</p>

她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仍在轻轻打颤，指头把他衣服揪得很紧。</p>

李瓒便静静站在原地，任她自我调节。</p>

过了好一会儿，宋冉才慢慢缓过劲儿，松开了他。</p>

李瓒回过身，轻声安抚：“别怕，没事儿了。”</p>

宋冉仍有些懵，问：“你怎么会在这里？”</p>

李瓒一愣，低头摸了摸后脑勺，说：“赵元立被抓了。这块儿风气不好，拿钱办事的混子多，总有记者被报复的案例……”</p>

他是起了疑心，专程过来看一眼，打算确定她安全在家就走。但她家没人。他猜测会晚归，就干脆在她家附近的巷子里巡逻了。</p>

他说：“我也是刚好下班，顺道经过来看看。正准备走呢，没想到这么巧碰上……”</p>

宋冉才不信，轻声说：“我又不是傻子。”</p>

李瓒：“……”</p>

她仰望着他，女孩的眼睛在黑夜里乌黑清清的。</p>

李瓒顿了一下，一时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了。</p>

他抿抿唇，说：“他们这次没成，应该不会再来。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一个人住这儿了。你父母家在哪儿？”</p>

宋冉并不想回家住，可一个人住这她也害怕，只能先将就。</p>

她说：“在档案馆那边。”</p>

“我送你过去。”</p>

宋冉点头：“好啊。”</p>

李瓒在路边拦了辆车，跟师傅说去档案馆。</p>

宋冉靠在后座上，还有些回不过神，怅然道：“完全没想到，居然会被人报复。”</p>

李瓒说：“你做这行，也应该听说了一些。”</p>

“听说过。可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总觉得很遥远。”她有些呆呆地望着虚空。车窗外路灯光流转，洒在她脸上，衬得她的脸颊格外柔和而纯粹。</p>

李瓒静静看了她半晌，轻声问：“今天怎么回这么晚？”</p>

她回过神来，扭头看他：“单位同事吃饭，送行。”</p>

他淡笑：“辞职批下来了？”</p>

“嗯。”宋冉说着，不经意朝他的方向扭了下肩膀，来了点儿精神，“我以后大概会做自由记者了。不过……这个想法我还没和任何人说，就告诉你了。”</p>

李瓒唇角的笑容缓缓放大，说：“那我很荣幸。”</p>

“还要谢谢你呢。你那天说的话提醒了我，我最适合做的还是记录类。总算理清楚了。”宋冉满足一笑，又问，“你呢，短信里都没空问你，为什么离职。”</p>

“我要归队了。”李瓒说，慢慢把事情前后都告诉了她，包括回去学习，接受治疗，等待回归原岗。</p>

宋冉惊喜：“真的？”</p>

“真的。”</p>

“真好。”她兀自回味着，说道。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了，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p>

李瓒注视着她，缓声问：“有这么高兴吗？”</p>

“我替你高兴啊。”她真切道，“那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吗？现在能重新回去学习，慢慢等待康复，多好呀。”</p>

是啊，多好呀。</p>

李瓒笑着，移开目光看了眼窗外的灯光。连那昏黄的路灯都看着暖意融融。</p>

档案局不远，很快就到了。</p>

出租车绕进家属院，宋冉脑袋一歪，朝窗外看。</p>

三月上旬，路两旁的树木早已抽出新芽。初春的夜里，空气清冽，草木蓄力生长。</p>

花坛里，迎春花抽条了，明黄色的小花蕾一朵朵拧在新绿的枝条上。</p>

宋冉趴去窗边，说：“迎春花诶。”</p>

李瓒低下肩膀，探看一眼，说：“或许明天就能开花了。”</p>

出租车停在筒子楼前的空地上。</p>

李瓒让师傅等一下，说送她上楼就下来。司机一副很了然的样子，笑眯眯地说：“好嘞，不急。”</p>

宋冉不太好意思，说：“不用送我上去啦。”</p>

但李瓒已经下了车。</p>

宋冉抿抿嘴巴，默默走进楼道。</p>

楼道旧败，堆积着杂物，无人打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息。</p>

灯泡也坏了，只有外头的夜光渗进来，昏暗一片。</p>

宋冉虽说不叫他送，但此刻他走在身边，她心里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安全与安心，连上楼的脚步都不自觉放慢了。</p>

他插着兜，注意着她脚下的步伐，怕她不小心踩空。</p>

“从这儿回你家要多久啊？”</p>

“不远的，十多分钟。”</p>

“那就好。”她走过拐角，“你回去了要早点睡觉哦。”</p>

“嗯。”</p>

“今天谢……”她踏上楼梯，扭头看他，脚下没踩稳，忽然滑下台阶。他迅速去扶。她猛地扑进他怀里，脸颊从他下颌滑过，身体面对面地摩擦着他的身体落下了一级台阶去。</p>

李瓒整个人僵了一秒。</p>

宋冉心都麻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根瞬间被点燃的火柴，还是一根掺了跳跳糖的火柴；</p>

她的脸上，身上，心尖上，炸火花似的又酥又麻。</p>

她微微战栗着，一动不敢动。</p>

和他近距离接触过几次，却从未像此刻一样感到他的人如此硬朗。</p>

她很没出息地想，如果他现在对她做什么，不论做什么，她大概只能闭上眼睛，放任自流。或许更没出息一点儿，她能变成一团软趴趴的泥巴贴在他身上。</p>

昏暗的光线中，李瓒的眼瞳晦暗而幽深。他定定地扶稳着她，那一下正面而来的撞击，柔软。。。的触感。。，挥之不去。</p>

。。。</p>

烈火煎油一般，灼烧着他的身。</p>

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嗓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遭。他将她扶稳站好，再说话时，嗓音变得暗沉，问：“没扭伤吧？”</p>

“没有。”她小声嗡嗡，摇摇头，脸已烧成了火。</p>

太近了，他们贴得太近了。</p>

她一只脚往后退，放到台阶上，想站上去拉开距离。</p>

可就在她重心上移的一瞬，他的手伸到她腰后，将她轻轻揽了下来。下一秒，她再度跌落他怀中。他低下头，拿下巴贴着她的脸颊，另一只手也伸到她身后，将她抱进怀里。</p>

宋冉全然懵掉。她仰着脑袋，发着愣，耳边传来他低低的一声唤：“冉冉……”</p>

“我好喜欢你哦。”</p>

他温热的潮湿的气息钻进她耳朵里，她浑身过电般地抖了一下。</p>

她轻轻地闭了闭眼，连呼吸都是震颤的。</p>

她试探着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感觉有些懵，有些虚幻，可他炙热的有力的身体是如此真实。原来这就是喜欢，很深很深的喜欢。仅仅只是拥抱而已，就觉得很幸福了，就幸福得浑身都甜蜜地战栗着，幸福得心里头无数的小开心拥挤着像要炸开满溢。</p>

她很小声，像说一个秘密：“我也是诶。”</p>

他忽然就轻笑了一下，有些如释重负。</p>

他稍稍侧过头，下巴擦过她滚烫的脸颊，彼此的唇已近在咫尺。</p>

呼吸急促，气息交融。她蓦地屏住呼吸，僵着身板等他靠近。</p>

他微偏着头，下巴一抬，他的唇轻碰上了她的。宋冉颤抖着闭上了眼。</p>

李瓒轻轻拿嘴唇碰着她，很小心，很轻柔，呼吸交缠，是只属于彼此的亲昵暧昧。</p>

那是很简单纯粹的一个吻，更像是印章一般。</p>

许久，李瓒松开她半点，他眸光清亮，凝视着她。</p>

她又羞涩又窃喜，忽然捂住嘴巴笑了，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笑眼弯弯。</p>

他看着，亦弯唇一笑，拉开她的手，再一次低头吻了上去。</p>

“唔……”宋冉惊得缩起脖子。</p>

这一次，是深吻。</p>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p>

……</p>

宋冉满脸通红地走到自家门边，搓了搓发烫的脸颊，正要开门，想起什么，跑到栏杆边朝下望。</p>

李瓒已下了楼，正走向出租车。</p>

她悄声喊：“阿瓒。”</p>

“嗯？”他在楼下抬起头。</p>

“你到家了跟我说一声哦。”</p>

“好。”他仰望着，在笑。</p>

……</p>

宋冉洗漱后，和宋央挤在一张床上，抱着手机等短信。</p>

等了没一会儿，手机响了，是李瓒：“我到家了。你早点睡啊。”</p>

宋冉立刻回复：“好呢。晚安。”</p>

“晚安。”</p>

宋冉盯着屏幕抿唇笑，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放好。</p>

一旁，宋央问：“有情况啊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p>

“不告诉你。”宋冉翻了个身，侧过去睡，过了几秒，在黑暗中偷偷一笑，说，</p>

“对呀，谈恋爱了。”</p>

“我好喜欢他。”</p>

“好喜欢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