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问鼎秋江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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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听遥并非是慕真想象中刻意的偷学之徒，陶漱自然最清楚不过。裴听遥被封在剑里，并不知一身修为从谁身上得来，更不在意看来的剑法能不能学。</p>

陶漱之前就猜测，他那套剑法和崖岛的快剑有关，可能剑的某一任主人是崖岛哪名修士，后来更甚至猜测，会不会损伤了灵识的那位修士就来自于崖洲岛？</p>

陶漱写信给裴潇，请教他灵识的问题，并问他崖洲岛是否有人分离过自己的灵识，一开始裴潇对他说的灵识非常感兴趣，详细问询了一番，裴听遥在什么时候是真身状态，什么时候是灵体。</p>

陶漱回想这段时间，裴听遥一直都占据着肉身，便回信告知，之后裴潇的热情就冷却下来，并否定了崖岛有人分离过灵识。</p>

因此陶漱确定裴听遥和崖洲岛没什么关系。</p>

对于慕真的问题，陶漱想了想还是道：“宗主少安毋躁，他那剑法与鸿元的稍有不同，也许只是相似，不妨再看看。”</p>

慕真见他都这么说了，便先按下惊疑，继续观战。</p>

裴听遥一剑挑破对手四人，顾汝兰那边收到传音，只得把他们叫回去。</p>

五号地标守住了，一号那边自然是被顾汝兰占领了下来。</p>

被顾汝兰打败的三个剑门，从一开始就没觉得他们会赢，只是想多撑些时间，输也输得精彩一点，哪知道遇上白决这样奇想连篇的队友，行为不能按照常理揣测，打乱了他们的计划。</p>

原本跟着他们的队友，也纷纷溜了去投奔白决。</p>

至此，五个地标已经被白决的队占领了四个。顾汝兰调整战术，打算把人聚在一起，逐一攻破。</p>

一切居然反过来，顾队被迫走了白决队友一开始制定的战略。</p>

三个剑门姗姗来迟，与白决他们碰头。没想到白决他们优哉游哉，完全不打算进攻了。</p>

先前那个指挥道：“这时候我们就应该布置好其他四个地标，然后去攻打一号！”</p>

白决懒洋洋地道：“你们仨自己去呗，我们就守在这儿哪也不去。”</p>

他甚至从储物囊中掏出了棋和零嘴，和裴听遥玩了起来。</p>

在外面边嗑瓜子边观战的弟子们，忽然觉得手上的瓜子不香了：为什么白决比他们还轻松啊？！到底是谁在参赛？</p>

谒金门上风向大反转，不少事后诸葛亮冒出来说看好白决，还说裴听遥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对于他们现在直接消极怠战的行为，有高人开始分析：「我觉得白师弟很有道理啊，顾汝兰那组心高气傲，怎么接受得了这种拖延时间的局面？势必要选择进攻的。白师弟他们只要守好四片地，不停消耗对手，赢面很大。」</p>

「顾汝兰会输？……这还是我认识的飞庐黑剑吗？」</p>

「裴听遥出手那一刻，局面就不可挽回了啊，再黑幕就太太太明显了，当我们是瞎子吗？」</p>

「澶溪宗瞎子还少吗？」</p>

也许是战场气氛太过轻松，云书莫名其妙就偏了题，吵起了架。因为往年飞庐斗剑的黑幕是有目共睹，可是绝对不会太明显，也就是泄露一下地标分布，对手动向这些的，稍明显一点，就是跟组仙师对没有严重违规的行为却干预中断，偏心某一方。</p>

因为不是那么明显，总有人说那不是黑幕，是赢得理所当然，所以每年都有人为此吵架，声称飞庐黑剑是检验澶溪宗弟子脑子好不好用的时刻，总是能筛选掉一大批瞎子和蠢货。</p>

今年却难得的有了共鸣，连往年的瞎子和傻子都觉得，这场没法黑幕。</p>

这使得弟子们很兴奋，他们等一个黑幕终结者等很久了，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人会是这种样子。</p>

谒金门上的分析还真说中了，顾汝兰那边，一群人不堪忍耐被动挨打局面，坚决要去强攻。</p>

他们还有杀手锏没使出来，那就是五个剑门的剑阵。</p>

“剑阵？”</p>

另一边，白决捏着棋子看向自己的剑门队友。队友非常严肃认真地点头：“对！千万不能大意，剑阵的攻击力绝对比他们五个加起来还要强，你这结界也招架不过半刻。”</p>

白决忖度了片刻，拍拍两个药门和符门的肩：“一会儿就靠你们俩了。”</p>

队友十分惊讶，两个辅助怎么破剑阵？</p>

白决道：“我用幻术掩护你们进阵，药门你用药封住他们的知觉，能封一瞬间就行，然后符门借机贴符改阵，贴进去就可以准头无所谓，裴听遥负责突破顾汝兰，其他人见机行事。”</p>

符门队友道：“我？我不行啊，改阵是通灵门的事我不会……”</p>

“哎呀差不多啦，”白决拉过他，“我教你一手，咱们人手不够你临时学一下嘛。”</p>

“还能这样……？”</p>

白决朝他比了下食指，小声道：“出去别说是我教的啊。”</p>

顾汝兰他们果然过来了，这次他们不敢小瞧对手，一上来就迅速结了剑阵，一道星芒压下来，白决的队友们几乎是立即就喘不过气来。</p>

白决的幻境也顷刻释放出来，顾汝兰知道要败对手，先败白决，便不留情地往幻境灵力波动出刺出一剑。</p>

“不愧是顾师兄，这阵结得好完美，剑也出的准。”白决忍不住夸赞一句，他的声音飘荡在环境里，时东时西，扰的人心乱。</p>

顾汝兰及时提醒队友：“抱元守一，凝心静气！”</p>

白决试着干扰了几次顾汝兰，但每次都会被对方勘破：“哎呀，顾师兄真是道心坚固，从来都不乱，我认输啦，我不和你打，换个人来！”</p>

顾汝兰眉头一皱，随即感觉到剑阵有一处灵力场陷了下去，队友大叫一声：“什么东西！”</p>

白决喊：“就现在！”</p>

符门按照白决刚才教的阵法，迅速在其中一个对手背后画出一个印记，剑阵灵力明显倾斜，就在须臾之间，裴听遥逮住缝隙冲进剑阵，一剑朝顾汝兰刺来。</p>

顾汝兰当机立断放弃剑阵，足尖一掠朝后飞去。</p>

裴听遥的剑紧随而至，“铮——”两剑相击，灵力碰撞，迸射出夺目的光芒，所有人都遮住了眼睛撇过头。</p>

裴听遥这一剑竟然比刚才的还要冷厉三分，卷起铺天盖地的狂风，顾汝兰生生挡下了他的攻击，被震得丹田一热。</p>

就在隐藏于高处的跟组仙师犹豫该不该干预的时刻，顾汝兰怒喝一声，剑光暴涨，硬是将裴听遥逼退了回去。</p>

两人凌空对视，视线相撞尽是敌火。</p>

此刻韩楚、卫珣以及白决竟然不约而同产生了一个想法：</p>

“竟然有人能把顾汝兰/裴听遥逼到这个份上。”</p>

白决也没闲着，趁着对手剑阵已散，没反应过来的当口，摘叶作笛吹响了一声尖啸。</p>

在场的人几乎都忘了，白决曾经可是乐门出身，防遍了法术唯独没防音律攻击，被那声哨震的心神大乱，武器脱手。</p>

裴听遥和顾汝兰的第二剑也已撞在了一起，周围的花草树木被劲风割裂，跟组仙师迅速为底下其他人设下保护结界，剑气如刀割在结界上，发出钝响，不难想象割在人身上是什么感觉。</p>

白决没想到两人一副往死里拼的模样，情急之下只得高喊：“裴听遥，点到为止别冲动！顾师兄，你的队友已无还手之力，停手吧。”</p>

劲风缓缓弱了下来，烟尘随强光散去，众人终于看清了他们两个的状况。</p>

顾汝兰的袖子被划伤了两道，裴听遥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事。</p>

顾汝兰的眼神缓慢地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白决脸上。白决小心翼翼地问：“顾师兄，你没事吧？”</p>

顾汝兰集万众期待于一身，一路走来也没吃过什么大亏，现在在裴听遥的剑下没落得好，队友也被纷纷击溃，看起来不像没事。</p>

然而顾汝兰闻言，只淡淡笑了一下：“我认输了。”说罢，他朝跟组仙师鞠了一躬，复剑转身便走了。</p>

他身影依旧挺拔，表情是那么淡定自如。</p>

全场鸦雀无声。</p>

足足静默到顾汝兰走出场子，朝师父冯友春、其他奉使以及宗主拜别，然后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人群里才终于有了第一道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