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金风玉露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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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弟子都倒抽一口气，以为顾汝兰会训斥韩楚，没想到顾汝兰抿着嘴，再也没说话。</p>

＊</p>

回了澶溪宗，白决就直奔月下章台去找苏紫。</p>

苏紫座下的大弟子说他在闭关修炼谁也不见，除了一个叫白决的。</p>

白决：“那可不巧了，我就是。”</p>

大弟子惊疑地看了他一会儿，就领他进去，白决奇道：“你不确认一下我身份？”</p>

弟子道：“看脸应该就是了。”</p>

白决：“……”</p>

他等那个弟子走了，才悄悄把裴听遥放出来。两人在正殿等了一会儿，就看见苏紫披着轻盈的薄纱，里衣松垮地随意走出来，身上带着一股糜艳的香。</p>

“小白决，怎么，想我了吗？”</p>

苏紫一看见裴听遥也在，前一刻还笑意盈盈这一刻就拉下脸：“说了只见你，谁把他放进来的。”</p>

白决便笑嘻嘻打马虎眼：“苏掌门，好久不见。”他眼睛瞟过苏紫的胸口，既想看又不敢看，好奇苏紫的性别，却又担心冒犯到。</p>

苏紫似笑非笑地拢了拢衣襟，走近来挑白决的下巴：“说吧，这次是什么事？”</p>

白决如实说了，想问他要一个飞庐斗剑的名额给裴听遥。他也不确定苏紫会不会帮这个忙，这次他随身带了好多自己用过的物品，笔墨纸砚啦枕头啦梳子之类的。</p>

苏紫听完，勾手绕着发丝打转，一边笑道：“我们月下章台是没有名额的。”</p>

白决还未来得及失望，又听他续道：“但是，如果我开口问宗主讨要，让她缩减冯友春手上的一个名额，她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会同意。”</p>

白决眼睛一亮。</p>

苏紫用指背划过白决的面颊：“看你拿什么来换了？”</p>

白决立即把储物囊里准备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这些你随便挑！”</p>

苏紫连看也不看那些东西一眼，无趣地撇过眼睛。</p>

白决讪讪道：“……不可以吗？”</p>

苏紫提醒他：“上次走时，我说过要用更贴身的换吧。”他暗示地看了看白决身上。</p>

白决表情凝固了一瞬，他不自在地手心到处蹭蹭衣服。把自己穿过的衣物给苏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p>

可是用这个来换名额，说出去谁不觉得吃亏的是苏紫呢。</p>

白决干脆就动手解腰带。</p>

苏紫幽幽道：“要贴身的哦。”</p>

白决的手一滞。</p>

这时候裴听遥忽然从怀中拿出一物，扔到了苏紫怀中。苏紫下意识一接，看是一条黑色绸缎，瞪他道：“我要他的，又不是你的。”</p>

裴听遥道：“你仔细闻闻？”</p>

苏紫犹疑地举起缎带放在鼻下轻轻一嗅，霎时间脸色变得十分精彩。</p>

白决在看到那条缎带时，耳朵一下就红了。苏紫看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是修合欢门的高手，对修士遗留在物品上的气息非常敏锐，甚至能通过气味判断出修士的行为与情绪，这绸缎分明沾染的是□□的味道，来自白决身上的。</p>

但这绸带又从裴听遥怀中取出来，苏紫复杂地看着他们两个。这带子是好东西，白决的气息于他修炼大有裨益，尤其是那方面的气息，可另一个人是裴听遥，这让他很不高兴。</p>

白决在他犹豫时伸手道：“苏掌门，你要是不想要的话……”</p>

苏紫一下子收紧了绸带，退后一步：“成交吧。名额是他的了。”</p>

白决讷讷道：“……那就多谢苏掌门了。”</p>

苏紫摩挲着黑色绸缎，看向裴听遥，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和第一次相比很不对劲。直觉使他凑近了一些，轻轻一嗅，陡然间，苏紫变了脸色：“你？！你这身体是仙芝做出的人偶？！”</p>

白决见他看出来不是特别惊讶，毕竟那玉简就是苏紫给的，方法也是合欢门的，没人比苏紫更了解了。苏紫到现在才发现已经很迟钝。</p>

可苏紫眼睛张圆了，怎么也不肯相信：“你是灵？不可能啊，第一次见的时候你明明是人。这是怎么回事？白决，你问我要那秘法，居然是给他用的？”</p>

白决也不打算隐瞒，苏紫这个方法帮了他们很大的忙，没理由骗他，于是白决道：“其实……他是灵识。所以第一次你看不出来也很正常，连冯掌门都看不出来呢。”</p>

苏紫闻言更加惊愕：“什么！”</p>

他表情中除了震惊，似乎还有些忧虑。白决不解其意：“怎么了苏掌门？”</p>

苏紫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远了些，背过裴听遥，低声问：“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做人偶时有没有加入自己的血来控制他？”</p>

白决道：“没啊。”</p>

“坏了。”</p>

“为什么？什么意思？”白决有些着急，回头看了一眼裴听遥，见他抱臂等在原地，不耐烦地看着他们，又转回头关切地听苏紫的下文。</p>

苏紫把声音又压低一些：“灵识和灵是不一样的啊，灵识如果封进那个人偶，恐怕会失控。你竟然没有加血设禁，万一他失控起来可就连你也不认了。”</p>

“为什么会失控？”白决愕然，“失控会干什么……？”</p>

“什么都可能干得出来。很危险的！灵识天然的受到主体的牵引，而人偶也是另一种法系的牵引，两种撞到一起，就容易出事。”苏紫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和他双修过。”</p>

白决面皮一热：“嗯……你问这个干嘛。”</p>

苏紫从袖中取出一朵散发红色微光的夜合欢，让白决收下：“你拿好，防身的。万一他失了智，这个还能救你一命。”</p>

白决在宝器图鉴里见过这红夜合，据说有“情人消怨”的功效，细蕊没用时是合起来的，花开则怨消，也有人把它叫做“鬼拍手”。可白决觉得苏紫说的太严重了，难不成裴听遥还会要自己性命吗？</p>

但既然苏紫是好意，他还是收下了红夜合。</p>

裴听遥在他们身后问：“说完了吗？”</p>

“马上就好。”白决回头回了他一句，转回来问苏紫，“苏掌门，你好像挺了解灵识的？连我师父对那个都不是很清楚，你知道灵识飘离在本体外会有什么危害吗？”</p>

苏紫道：“与合欢门不相干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那人偶封了灵识会怎样。飘离在外的灵识太罕见，我活这么大就撞见他这么一个。”</p>

白决又问：“那人偶，别人会看出端倪吗？”</p>

苏紫朝他眨眨眼睛：“放心吧，除非是合欢道的高手，否则就算是你师父都发现不了。”</p>

裴听遥再次催促白决，苏紫不乐意地道：“你看，他现在都这么暴躁，失了智还了得。我看你早点和他分袂吧。双修找我不好吗？”</p>

白决假装没听见，抬高了声音：“苏掌门的嘱咐我记住了，多谢你，今日就先告辞了。”</p>

一直到白决和裴听遥并肩走到正殿门口，苏紫还在后面悠悠道：“小白决，你若更改心意，随时来找我哦。我不介意有没有经验的。”</p>

“哐——”正殿的大门被裴听遥重重踹上，有灵力护持的精制铁门出现了几条细小的裂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