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战成名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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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漱瞟了他那剑一眼，若有所思：“看样子，你确实有办法。”</p>

白决也不知道陶漱指的是他对枉清狂有办法，还是对裴听遥有办法，要是后者他可不敢认，他囫囵嗯了一声：“那，仙师你不拿走它了吧？”</p>

陶漱慢步走到木桌前坐下，一挥袖，棋桌就变成了茶桌，上面放了一只紫砂壶，一屉茶具，一碗清水，一只茶杯，一头叼着玉珠的金蟾。</p>

他坐在茶桌前，紫衣铺地，长发披肩，与空灵的背景融为一体，俊逸如星，浩然如月，一时竟叫白决看呆了，以为见着了上天界的仙君。</p>

仙人招手示意白决过来：“会煮茶吗？”</p>

陶漱道：“这是拜师茶，你奉给我，从今往后，就叫我师父，不要再叫仙师了。”</p>

白决一愣，反应过来后咧嘴一笑，眼睛都笑弯了：“是。”</p>

他跪坐下来，使了一道净身术濯手，然后挽起袖子，拾起茶具为陶漱沏茶。几炷香过，茶香四溢，连入定的那只鹤都眼睛眯出一条缝往这边看来。</p>

陶漱接过了白决奉上的拜师茶，三品过后，缓缓饮尽：“白决，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陶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传弟子。薄暮空潭，就是你新的家了。”</p>

白决见他茶饮的儒雅，话也讲的好听，拜周可仪为师时从没走过这一道程序，就连离开聆玉章也只是站在礼教堂外对她鞠了一躬，他知道陶漱真心待他，心神激荡：“师父，徒儿拜见师父。”</p>

陶漱忽道：“白决，你已经结丹了。”</p>

白决怔住：“什么？是、是吗？”</p>

他盘地而坐，闭眼运转体内灵力，一周天后睁开眼，喜道：“真的啊师父！”欢喜后他忽然又皱住了眉头，“不对啊……结丹的话，我今天和韩楚过招，怎么会切换的那么顺，如果有灵丹，应该做不到才对。”</p>

陶漱朝他探出手：“我试试你的灵丹。”</p>

就在他的手要挨到白决的一瞬，枉清狂一闪，裴听遥蓦然从剑中闪出，猛一推茶桌，借着气劲揽着白决的肩朝后退开一丈远。</p>

他是以实体状态出现的，连陶漱都微微讶然。</p>

白决迷惑：“裴听遥，怎么了？”</p>

裴听遥低声道：“别让他碰你内丹。”</p>

白决一呆：“为何？”</p>

说时迟，陶漱已经越过茶桌飞身到近前，裴听遥立即挡到白决身前，两人赤手相搏，过起了招。</p>

裴听遥才挡了三下攻击就觉不敌，眉头紧锁，唤来枉清狂反守为攻，朝陶漱刺去。</p>

陶漱这次直接疑惑出了声：“崖岛快剑？你从何处学来？”</p>

裴听遥皱眉：“我不知什么崖岛快剑慢剑，看顺眼就用。”</p>

陶漱道：“这剑法不是看看就会的，你剑的主人曾经有崖岛的修士？”</p>

“你管不着！”裴听遥一道剑气掀起地面的水幕，趁机刺陶漱要害，白决看得着急，压根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帮谁。</p>

剑穿过水幕，却被定住，裴听遥一惊，撤剑撤不回，及时撒手后退。水幕落下时他才发现，方才和他过招的居然只是一道幻影，陶漱本人还不动如山地坐在原处，姿势都没有变一下。</p>

白决上前挽住裴听遥：“你怎么了？为何与我师父动手？”</p>

裴听遥抿唇不语，只是不动声色地移了一步，再次把白决挡到身后。</p>

陶漱道：“看来徒儿的灵丹不简单，你已经看过，对吗？”</p>

“你看过？”白决下意识问裴听遥。</p>

裴听遥依旧不说话。</p>

陶漱的目光越过他看向白决：“你相信我吗？信的话，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内丹吗。”</p>

裴听遥抢先冷笑：“信谁都别信修士。”</p>

“信，师父。”白决从裴听遥身后冒出头答道，裴听遥怒然转过来瞪他，他赶紧缩起脖子，委屈地低了低头：“我也是修士啊。而且，只是看看，会有什么问题？”</p>

裴听遥直接攥住了白决的手腕不准他过去：“你是信我还是信他？”</p>

白决闹不懂就是探查一下内丹为什么要二选一！</p>

陶漱徐徐道：“我猜猜吧。徒儿的内丹，出现了异象，甚至可能是……妖相，是吗？”</p>

“挺聪明啊。”裴听遥笑笑，表情还没完全消失，就已经拽住白决转身就跑。陶漱一抬手，以瀑布为边界，地上的水幕往边上流，瞬间拔地而起变成了结界。</p>

裴听遥胳膊撞了一下，陶漱似乎刻意收了结界的反噬力，那一撞没伤着，只是无论如何也破不开。他三百年来还没见过此等厉害的结界。</p>

看来陶漱如果想在这里杀了白决，也没人能救了。</p>

裴听遥咬紧牙关，手不自觉攥得更紧。</p>

“裴听遥……你是不是不习惯控制实体，你抓得我好疼。”白决小心翼翼道。</p>

陶漱站了起来，对裴听遥道：“我如果想杀他，你拦不住。我带他回来，收他为徒，也是为这个，当世如果还有谁对混修有研究，大言不惭说一句，恐怕只有我一个了，能为他指条明路的，只有我。”</p>

“还有他自己。”裴听遥道，“焉知你指的不是死路？”</p>

“的确也有可能。”陶漱直言不讳，“毕竟这套理论一直只是理论，连我自己都没法实践，混修路上尸骸无数，人命经不起试错。但既然他已经结丹，就没有回头路了。”</p>

白决这下算是听懂了一些，他结丹了，裴听遥知道，还看过。而且他的内丹估计很奇怪，和普通的修士不一样，甚至可能被当成妖物，被修士发现搞不好是要诛杀的，所以裴听遥刚才不想让陶漱发现，然而他师父居然对混修一直有研究，因此猜到了。</p>

那不是正好！他都不知道自己这属于“混修”，更不知道结丹结成什么样了，如果陶漱能讲给他明白，不是再好不过吗！换了别人，直接就是不接受啊，这不就是天降良机。</p>

而裴听遥这边，原来也是关心他安危，怕陶漱觉得他是异类把他给杀了，才和陶漱动手的，明知道打不过陶漱了，还要拉着他逃跑。</p>

天啊，这是什么好日子，什么二选一，他两个都要！！</p>

裴听遥偏头对白决道：“你听到了，他只想把你当研究。你还……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裴听遥抖了抖鸡皮疙瘩，手劲不由松了些。</p>

白决手腕都被他攥的红了一圈，泪眼汪汪地抽出手反握住他的：“剑灵大人，我以前错怪你了。你其实只是脾气不好，你真是个好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