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崖岛有梦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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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白决淡淡一笑，“都在曲子里了，请师兄一听。”</p>

随着这句话音一落，枉清狂连鸣三声，剑背拍中韩楚的左腿，迫使他跪了下来，随后剑尖就指住了他的眉心。</p>

万籁俱寂。</p>

果真是速战速决。不要说韩楚，围观的弟子也没有几个看清楚了白决的剑招。要不是白决说起《文王操》，他们甚至以为集体幻听了。</p>

“啪、啪、啪。”剑门奉使，韩楚的师父冯友春率先鼓起了掌，“好剑法，好曲子。”</p>

冯友春左右看了看，叹息：“可惜周奉使没来，没亲眼瞧见自己的弟子有多出色。”</p>

陶漱也紧接着拍了拍手，见白决朝自己望过来，再次对他点点头：“不错。”</p>

心门奉使此话一出，薄暮空潭的几个弟子在薛谅的带头下也跟着鼓起掌来，薛谅笑开了花，心想赚了赚了赚翻了，嘴上便忍不住高喊：“白师弟真棒！”</p>

其他弟子则依旧寂静无声。</p>

他们很难相信眼前所见，白决竟然真就赢了韩楚，还是用剑。而且他那剑招看上去十分古怪，虽然有聆玉章的路子，也有其他影子。</p>

可是冯友春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敢质疑。如若换一个古板一点的奉使在这里，恐怕会拿这个做文章了。</p>

不过比起质疑，他们更多的是惊愕和敬佩，那句广为人知的调笑金句——“谁说乐道不可以用剑？”居然一语成谶。</p>

就在他们所有人眼前，白决用一把剑，舞出了乐门的功法。</p>

今天以前，谁敢想？</p>

白决收了枉清狂，对韩楚笑道：“师兄，承让。”</p>

韩楚抬不起头来，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败给了白决。</p>

白决往人群里张望了一下，没看到裴听遥的影子，心里有话问他，也不愿多留，就对陶漱那边挥了挥手告辞，又向为他呐喊地薛谅挥挥手表示感谢，最后还准确找到了人堆里的宋杳杳，和她说：“师姐别忘了答应我什么。”</p>

然后就走了，走得一点没留恋。</p>

＊</p>

“你说，他的剑招里有咱们崖岛快剑的影子？”裴潇惊讶地看向银盏。</p>

银盏才从薄暮空潭看了热闹回来，绘声绘色地和裴潇父子俩讲了见闻，还把在周围听到的小道消息当做乐子讲出来，都是关于白决以前多传奇的。</p>

裴谨不以为意：“不是出招快一点就叫快剑，银盏，你看错了吧。”</p>

银盏本来说的时候就很犹疑，裴谨这么一说，她立即就改口了：“可能吧。仔细一想确实也不像，听说是他们澶溪乐道的路数。可是他太厉害了吧，乐道竟然用剑。我听周围澶溪的弟子也觉得不可思议呢，看来澶溪整个乐门上下就他一个是这样。”</p>

裴潇摸了摸下巴：“岂止澶溪就他一个，其他仙门也没听过有第二个。真是英雄出少年，可惜我没亲自去看看。”</p>

裴谨一挑眉：“有机会一定会会他。”</p>

银盏便道：“他虽然厉害，又怎么比得上少主。少主才是最厉害的。”</p>

裴潇笑道：“银盏，那我呢？”</p>

银盏努嘴：“哎呀岛主，我说这一代年轻修士里嘛。”</p>

裴潇佯装悲伤：“是啊，我老了，哎。”</p>

裴谨嘴不留情：“是啊，你老了。”</p>

裴潇：“……”</p>

银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叫道：“对了对了，那个白决，他长得好像少主画里的人！”</p>

今天第二次被提起那个画了，裴谨森然笑道：“银盏，你的舌头也不想要了？你根本就没看过那画。”</p>

银盏吐舌：“少主，有次你把画挂在书房墙壁上对着看了好几个时辰，我那天路过扫到了一眼。”</p>

裴谨一记眼刀飞过来，她赶紧赌咒发誓：“但是没看仔细，就是扫了一眼而已。”</p>

金蕙适时插嘴：“那可遗憾了，你要是没跑出去，就能欣赏到少主的画了。”</p>

银盏：“啊？”</p>

裴谨：“给，我，闭，嘴。”</p>

裴潇窃笑不已：“我说小银盏，那个白决怎么你了，你回来以后三句不离他，一会儿剑招像咱们崖岛的，一会儿长得像谨儿的梦中情人，你别是看上他了？”</p>

“什么梦中情人！”裴谨在他爹面前倒是活灵活现一点，还会恼怒呢。按他的脸皮，若是换个同辈，他肯定供认不讳，把别人说到脸红为止。但论脸皮厚，他觉得自己比不上亲爹。</p>

银盏一听那个是少主的梦中情人，连连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没有。岛主不是说了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纯粹欣赏他长得好看而已。</p>

金蕙就比银盏聪明多了，她一看就知道少主在想什么，替银盏圆道：“只是再美也美不过画中人就是喽。”</p>

裴谨倒头往床上一趟，侧过身背对诸人，冷冷道：“吵死了，出去出去，我睡了。”</p>

裴潇笑道：“好好好，我们出去了，谨儿休息吧。”</p>

裴谨两眼一闭，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p>

等到人走完了，他才重新睁开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那个漂亮仙子躺在他怀里，秀目轻合，恬静地像一只无害的小白狐。他的心怦然一跳，一点一点俯下身，吞咽了一下，然后捕获了柔软的唇。</p>

“白决。”耳边不合时宜地回响起了刚才谈及多次的名字。</p>

裴谨驱散了乱七八糟的想法，翻了个身，怔怔看着帐额上绣着的青色孤鸾。</p>

梦也真是越来越荒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