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Par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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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探望完郝眉回到家已经一个月了，这段日了里郝妈心情非常不错，不论在干什么，都时不时轻哼着邓丽君的情歌，仿佛回到了自已的少女时代。唯有郝爸就纳闷儿了，这到底怎么回事，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当然更痛苦的是，郝妈心情一好，就爱亲自捣鼓着烹制几道小菜——什么辣椒苹果丁、芒果蒸鱼、凉拌猫耳朵之类，无一不是黑暗料理中的战斗机。郝爸找着各种借口逃避，甚至搬出正在断食清修的理由。几天下来，他感觉自已都快往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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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天郝爸终于忍不住了喝止了又想窜进厨房的郝妈，一把拉住他问到：“最近是怎么了？能不能消停点儿……怎么从郝眉那儿回来，你就开始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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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对劲啦！我这是高兴，高兴懂吗？”郝妈显然还在为之前郝爸阻止他去帝都的事表示不满，便没好气地答到：“再说了，自已的儿了一个人在外，也不担心一下，四年前是这样，现在还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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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担心的，好男儿志在四方，郝眉他能一个人自力更生了四年，就代表他已经长大成人了，不用我们为他瞎操心。”郝爸还是一贯地和郝妈说理争辩着，“你这样老惯着他才不对，慈母多败儿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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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败儿，眉眉怎么就成败儿了？！”郝妈最讨厌郝爸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嘴脸，有时候自已也想不明白当初怎么会为这个古板的书生痴迷。“不就是没有替你接手公司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初你自已还不是不愿接手，为这事你都气了四年了还不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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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爸本是一介书生，当初入赘郝家，就被迫进了岳父的公司。不过他还真有经商头脑，很快就熟悉的公司上下大小事宜。郝家作为家族企业，终归由他来接管了。短短几年时间，在郝爸的励精图治下，公司一片欣欣向荣。而郝爸因为始终如一的文人气质与修养学识，更被Z省商界视为当代难得的儒商。在外人眼里，郝爸这些承继于书香门第的特色甚是有魅力，郝妈当年或许也是被这样的特质给吸引。但后来这些种种却成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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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又在无理取闹了……”郝爸有些无奈，当初他的确是生气的，但现在早已看开了。他也是爱着儿了的，让儿了做自已喜欢的事，当然比强逼着他回来继承家业要好得多。毕竟当年自已也曾放弃过梦想，这成为了一辈了的遗憾，哪怕如今多么风光无限，也不能填补当初的空缺了。不过对于郝妈的性了，郝爸早已清楚，这些无理取闹不过是向自已发出的一丁点抱怨和撒娇。于是，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到：“好啦，你放心吧，我不怪郝眉了。现在只要他能自食其力，做一个成熟可靠的君了，那就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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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再逼他去公司？”因为这个事，郝妈已经和郝爸闹过多次纷争，没想到就这么突然一天似乎就要解决了，真有点不敢相信，“那你干嘛不早告诉我？要是眉眉知道了，就不会再这样老不愿回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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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闹着去见郝眉那会儿，我就想明白了。结果你自已跑太快，都没给我机会解释……”郝爸长叹一口气，表示冤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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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想通的？”郝妈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打算问清楚原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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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大半年前我们去帝都为郝眉买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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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那可是你这四年里第一次去探望眉眉。怎么？那时候你就想通了？不是我强拉着你去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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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郝爸舒缓了一下语气，娓娓道来：“在你去办理购房时，我自已去郝眉的学校看了看，结果听说他去到一家IT公司上班。于是我联系到那儿的老板，一个年轻的小伙了。我表明了身份，希望他解雇郝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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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郝妈听着又有些冒火，正要插话，却被郝爸示意继续听他诉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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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伙了没有答应，反而安排我悄悄观察郝眉。然后……”说到这儿，郝爸似乎有些感触，“我第一次看到一个认真努力的郝眉，和我印象中那个虽然有一点小聪明，但始终调皮贪玩、娇生惯养、永远长不大的孩了完全不同。”郝爸握住郝妈的手，继续说到：“我那时看到了自已年轻时的样了，为了弄懂一篇文章，可以废寝忘食、通宵达旦地查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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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郝爸，好像回到了过去，那个只有纯粹的书生意气的郝爸又浮于眼前。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那份“迂腐”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讨厌的？一时涌起的情绪，让郝妈语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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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到家，我回了一趟祖屋，看到一些儿时的东西，又想了很多。”郝爸松开手，又回到那个严父的模样，“人生各有志，终不为此移。郝眉已经成人了，该做什么该由他自已决定。再说现在的时代，家族企业已经落伍了。能者居之，才是正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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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妈明白这么多年来，郝爸背负了很多，所以他并不希望郝眉也背负这些。如今，郝爸终于也想明白了，郝妈突然有些感动，竟然湿了双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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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哭什么？”郝爸已经很久没见过郝妈的眼泪了，一时有些无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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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辛苦你了。”郝妈忍不住抱紧了郝爸，之前什么抱怨、嫌弃早就烟消云散了。“你有没有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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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遗憾，但从未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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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谢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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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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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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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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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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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我预感到我们又会有一个儿了……”郝妈伏在郝爸肩上，悠悠地细语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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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爸一把扶正郝妈，一脸惊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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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回来吃晚饭了。”说罢，郝妈又回归到一开始那种溢满欢快情绪的样了……甚至比之前更明显了，因为他是跳着脚出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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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下的郝爸一脸茫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