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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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静婉本就身子弱，近日郁郁，更显消瘦。</p>

明檀与白敏敏逼问起，她才难以启齿般，说起自个儿似被暗下绊子的婚事。</p>

“你就那般看不上陆殿帅？”白敏敏不解，“我瞧着陆殿帅挺好的。”</p>

周静婉：“他挺好，你如何不嫁？”</p>

白敏敏被哽了哽：“那他不是向你求亲呢吗？与我何干。”</p>

她转头又问明檀：“你家定北王殿下不是同陆殿帅相熟？不如你去问问殿下，这陆殿帅究竟是怎么个意思。”</p>

明檀稍顿。</p>

自从上回在床榻间被闹得狠了，发了脾气，她和她夫君也没再正经说上几句。</p>

一来她夫君军务繁忙，本就没几日着家。着了家也是个闷葫芦，若不主动挑些话题，他能枯坐桌前看一宿的兵书；</p>

二来她及至信期，不能行房，一个只能在床榻间见着点情绪的男人，几日不行房，瞧着便有些生冷；</p>

三来，她也被折腾得有些怕了，不是很愿意近他的身。</p>

“想什么呢你。”白敏敏用手晃了晃。</p>

“没什么。”明檀若无其事地抿了口茶，“待夫君回来，我问问他。”</p>

白敏敏没多想，还接着话头宽慰周静婉：“陆殿帅这般作为，很是有几分势在必得的意思，想来也不是一时兴起。依我看，你对他也不必如此抗拒。等阿檀问了王爷，你了解了解再作定论也不迟。”</p>

周静婉意动。</p>

可明檀接了这桩差事，心下稍稍有些苦恼。她月信方过，今儿去问，怎么觉着就有点羊入虎口自找苦吃的感觉呢？</p>

踌躇至江绪回府，听闻他径直去了书房，明檀咬了咬牙，还是决定为周静婉豁出去一回。</p>

她特地换了套严实点的衣裳，领口都遮到了脖颈，又端了盏晌午便煨在火上的燕窝粥和一碟子玉带糕去了书房。</p>

“殿下，王妃来了。”门口有侍卫通传。</p>

江绪抬眼：“进。”</p>

江绪的书房宽敞简朴，入目数列博古架，上头多是兵书、短兵器。另有沙盘、棋桌、以供休息的窄榻。</p>

明檀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走至桌边，乖巧轻声道：“听闻夫君公务繁忙，都没用晚膳，阿檀便亲自做了燕窝粥和玉带糕，夫君快尝尝，公务要紧，身体更要紧。”</p>

江绪：“……”</p>

前些时日尽兴一回，他这位小王妃便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好几日都爱答不理。一会儿说身上不舒服，一会儿说来了癸水，安置时不小心碰到都要踹他两脚，他索性在书房睡了几晚。</p>

今日这是，他顿了顿，看向那碗燕窝粥和那叠玉带糕。</p>

“你做的？”</p>

明檀点头，将其做法娓娓道来：“这燕窝粥煨得极细腻，从晌午便用温火炖着了，煨的时候必须有人守着，隔半个时辰便拿汤匙顺着同一方向搅动半刻，如此煨出来的燕窝粥才能入口即化。</p>

“还有玉带糕，是用糯米碾粉，过筛了三回，细筛过后以水和之，猪油白糖调和，一层叠一层，再上火蒸，叠的层数和蒸的火候都极有讲究，不然不会如此晶莹剔透，口感绵密……”</p>

江绪尝了口，确实和他平时随意将就的粥和点心大为不同。</p>

他下意识便瞥了眼明檀的手，她那双手整洁干净，还染着丹蔻，十足的不沾阳春水模样。</p>

他确认道：“你亲自做的？”</p>

“是啊，”明檀理所当然。</p>

江绪顿了瞬，忽而撂下瓷勺：“出去吧，本王还有要事。”</p>

明檀不明所以：“夫君不再用些吗？阿檀亲自……”</p>

“本王不喜欢听人撒谎，你先出去。”</p>

“……？”</p>

“阿檀如何就撒谎了？”</p>

明檀懵了。</p>

“你说这是你亲自做的。”江绪抬眼望她，眸光笔直且静。</p>

明檀对上他的视线，并无丝毫闪躲：“本就是我亲自做的，夫君不信尽可提厨房的人过来问。我亲自吩咐厨房，用多少料，用多少火都吩咐得仔仔细细，还亲自跑了两趟厨房，人证物证俱在！”</p>

江绪默了默，发现两人对“亲自”的理解有了极大偏差：“你说的亲自做，是亲口做？”</p>

“不然呢，难不成让我自己挽袖子和面吗？！”</p>

理直气壮。</p>

江绪：“……”</p>

明檀快要委屈死了，这可是她自个儿琢磨出来的独家秘方，虽然瞧着与普通的没什么两样，可尝起来口感却大为不同。臭男人喝了她的粥尝了她的点心还要污蔑她撒谎！他不配！</p>

想到这，她就收拾了碗勺，提着食盒就要走人。</p>

“等等。”江绪拉住了她的手腕。</p>

明檀一甩手便挣脱开来，走至门口径直推门。</p>

而江绪也跟着起了身，在她身后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这回稍稍用了些力，明檀被拉得往后退了两步，不由得回转撞入他的怀中。</p>

书房明间的大门也正好被明檀推开，春夜的风温温凉凉，往里吹送。</p>

舒景然站在外面，正欲通禀的侍卫也是张着口，不知该说些什么。</p>

打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