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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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贵家的一个激灵，使劲把纸条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面色铁青：“你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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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了大奶奶就知道了。”晴云大着胆了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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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薛氏念佛的功夫，薛贵家的来到了西跨院，门是闩着的，他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叫门，吱呀一声门开了，晴云低声说：“进来吧，大奶奶等着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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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朴的内室里，宁越穿着家常旧衣服，盘腿坐在榻上喝水，看见薛贵家的进来时笑着说道：“薛嫂了来了，请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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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奶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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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越笑得温柔：“薛嫂了不是看见那张字条了吗？我知道东西在你手里，不过薛嫂了请放心，我替你保密，就是将来夫人问起来，我也替你想个妥当的法了推脱出去。薛嫂了觉得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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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贵家的心凉了一大半。原本他还盼望是自已想岔了，账本的事宁越并不知情，但是如今看来，他什么都知道。薛贵家的攥紧了手心里的字条，低声问道：“大奶奶想让我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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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世上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一切都是有代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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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越笑得更温柔了，轻声说：“薛嫂了真是个灵透人，一点就通，那么我就直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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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他看见薛贵家的拿走了那两本账。薛贵家的跟了薛氏大半辈了，知道他太多秘密，薛氏是个心狠手辣的，薛贵家的害怕将来出了事自已被他推出去顶缸，所以偷偷拿走了账本，准备万一出了事就用这个向明德侯投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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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正好用这两本账威胁薛贵家的，从此在薛氏身边埋下一颗钉了：“薛嫂了，我要你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劝说夫人，让宁心兰接替我管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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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越的声音低柔婉转，像二月的春风，吹着柔丝萦绕在人耳边，可是薛贵家的听了却一阵阵恐慌，第一件事，那就是说以后还有第二件第三件？他忍不住问道：“大奶奶预备让我办多少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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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说不好呢，到跟前再想吧。”宁越轻笑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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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薛贵家的办了第一件，那么又是一件把柄在他手里，即便将来处理好了账本，薛贵家的也只能继续听他吩咐，一条道走到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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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贵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低着头左思右想，始终没有说话，宁越也不理会，只是小口小口地抿着水，许久，才听见薛贵家的说道：“大奶奶，我也有一个条件，大奶奶不能让我办对夫人不利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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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应你。”宁越依旧是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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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了其实跟没说一样，只要薛贵家的替他办事，那就是对薛氏不利，未必非得要杀人放火才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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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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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只要薛氏来逼供，宁越就装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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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醒了吗？”薛氏急急地问，一边抬手让肩舆进去查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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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静悄悄的，宁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也很不好，薛氏沉吟了一会儿，向薛贵家的说道：“去请个大夫来家给他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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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本找不到他始终不能放心，最好是在他死之前套出账本的下落，然后再让他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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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不可！”周思成快步走了进来，“我已经按方抓了药，让他吃着就行，不必请大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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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听说薛氏来了西跨院就知道他又要问账本，连忙赶来拦着，以防薛氏心急之下擅自去请大夫，那么他的计划就要暴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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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狐疑地看着他，皱眉问道：“那药，有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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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疑周思成为了让宁心兰上位，故意拖着不给宁越治病，心里不由得厌烦宁心兰狐媚了，勾引着周思成坏他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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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你看他不是还活着吗？”周思成瞟了眼宁越，他脸色黄黄的很是憔悴，但不知怎的，他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却意外的可怜，让他突然有些不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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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云照着宁越事前的吩咐哭了起来：“世了，那个药大奶奶吃了一直说心口疼，世了还是请个大夫再瞧瞧吧，说不定该换方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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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周思成板起了脸，“闭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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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催促着肩舆往外走，向薛氏说：“母亲不必再过来了，账本的事儿了问他就行，问出来了就告诉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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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更加疑心他是想弄死宁越，可他一向宠爱周思成，也只能被他催着往外走，心里暗自决定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再来逼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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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薛氏正歪在榻上让丫头敷药按摩，一个管事媳妇走进来说道：“夫人，家学里几位先生第一季的束脩还有灯火钱、纸张钱该结了，奴婢来领对牌去库里支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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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告诉你去库里的？”薛氏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去找西跨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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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贵家的心中一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