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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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霞在村里，一时也没闲着。她早早联系了三个耕地队，请人家来看看情况，谈谈价钱，定定日子，可不敢耽误了犁地。

其实耕地都是按亩收钱的，没啥好比较的。这些人整日里在沟底山上的跑，怕是比李霞还了解坡上的情况。

李霞有自己的小算盘，她想赊账耕地。这个想法几近异想天开，如果按照正常办法，直接找一家谈，是断然不行的。

“官多了兵好干，买家多了卖家不难”。只要他们想挣这份钱，总能谈点诚意出来不是？再说了，咱是赊账又不赖账，不理亏。

原本这块集体土地才三百亩出头，里面还有四五十亩私人的地。合作社的事定下来之后，周围又有七八家陆续找上来，主动入社。当然，中间夹杂的十来亩，可能也是半推半就。

最后定下来合作社的地，是四百零五亩。李霞和赵国庆商量之后，按照土壤成分不同，在里面圈出了一百五十亩种谷子。这就首先从源头上保证了谷子的品质。

其他三个村，虽说暂时不成立合作社，支书们的意思，也趁着这个机会，把集体土地清查一下，为以后做准备。这不活还没干完，他们就出了门，剩下的部分安排支委继续。

李霞想等着和耕地作业队谈完事，就到地头去看看，差不多该收尾了，还有没有什么问题。顺便捋一捋数量，看看选取几个点，进行土壤取样化验。

刚爬到山腰，还没走到地头，李霞突然感觉有些异样。她觉得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脑子有点嗡嗡的。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半天上不来气。

李霞有点哆嗦，但是她心里却很明白。这是咋了？怎么会这样？

……

过了好一会儿，李霞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找到原因了。空气中有一股微弱的味道，是火烧过的味道。确切的说，是烧纸钱的味儿。

每年从正月十五开始，上山防火就是基层的工作重点。街道从上到下，包括村干部，全部上山。多年的防火工作经验，使得李霞对烟火气息格外敏感。

是了，就是空气中飘来的淡淡的火燎的味道，让自己突然失了神，软

了脚。要知道，山林防火无小事。

李霞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土，连走带跑往地头跑过去。今天是北风，烟火的气息肯定是从北面凤凰山刮过来的。站在地头就能把凤凰山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凤凰山腰祖坟窝里，一缕青烟正随风袅袅散开，升到半空，又悠悠的扑向望海楼这边。幸亏今天风不大，烟火也没有肆虐的底气。

李霞使劲儿揉了揉眼睛，集中精力，迅速用眼睛在凤凰山上下左右穿梭了个遍。确定只有一个火点之后，李霞那颗疯狂乱跳的心，终于稍稍安稳下来。

不能喊，对面人听到之后，肯定会立刻逃跑，火点无人照管，会更危险。望海楼和凤凰山隔着一道深沟，自己一时半刻也跑不到火点那。李霞费劲儿的咽了咽唾沫。

李霞掏出电话，按了个号码。

“小马，你在哪里？”

“李姐，我下山来吃晌午饭，刚坐下。咋了？”

“你过会儿再吃。赶快到凤凰山祖坟那里去看看，谁在那里私自祭祀。我在地头看到烟火了。”李霞的声音很稳，语气也很平静，但马坤却听出了一股迫切的焦灼。

“我马上过去！”马坤立刻溜下炕，拿起棉袄，边往外走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