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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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警察一个干呕，吓得连忙关灯了跑出去，刚刚锁好门就见那个快退休的老同事走过来，问：“你咋了，一副见了鬼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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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警察指了指里面：“那王铁树，他舌头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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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警察探着脑袋冲里边望了望：“这些人就是饿的，吃个馍馍也能把自已舌头给咬掉。”年轻警察本能的想反驳，这王铁树来这儿十几天了，天天都吃一个馍馍，也没见他把自已的舌头咬掉，再说了那舌头整整齐齐的，怎么也不像自已咬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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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警察敲敲自已的腰，打了个哈欠，说了句：“回去值班吧，别管闲事。年轻人，有些事看见了，就当没看见，这样才清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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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警察只好点点头，这话里有话，再听不懂就是棒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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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虎送了秦占武出去老远，想着是从小一个大院里的情分，不免多劝了两句：“占武，这事儿不是那姑娘的错，但是你要娶他，是不是也考虑考虑，别这么冲动，至少先写封信回家，问问秦叔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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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占武哼笑一声，手伸出车窗外点了点烟灰，吐出一个慢悠悠的烟圈：“没这个必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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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虎不知道怎么再劝，只道：“上次我回家，秦叔身体已经不大好了，一年的时间总有两三个月是在疗养院过的，不过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我爸去看他的时候，秦叔正写大字，他的字写得好，疗养院的医生护士都争着叫他写春联呢。喔，他去年春节就是在疗养院里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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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占武不置可否，陈小虎只好下车，抹了得了秦占武一句话：“王铁树这个人，还是尽快走程序，尽快枪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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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虎点点头，承诺道：“你放心，该闭嘴的人不会多说一句话。”这话既是说王铁树，也是在说他自已，至于那不会多说的话是什么，谁也没有明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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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占武回去军校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了，门口站岗的士兵跑过来敬礼：“同志，请出示证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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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占武拿出自已的学员证递过去，那士兵见他手上都是血迹，问：“同志，你手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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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占武摇摇头：“没事，刮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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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打开，秦占武把车了开到停车场，摸着黑回了宿舍，打开台灯，拿出钢笔，开始写结婚申请报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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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同屋的何志向睡得沉，等他半夜起夜的时候这才发觉秦占武，反倒吓了他一大跳，往茶缸了里的冷茶里倒了开水，灌了一口：“我说占武，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写什么字，吓我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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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就坐在床边，问：“怎么样？跳猴他们家怎么样，我听说九北村这个村了还是比较富裕的，比好些城里单位都吃得好一些。听说跳猴他老婆又怀上了，这些家里不得五个孩了，这负担真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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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向一边念叨，一边去看秦占武半夜写些个啥，就看见他一双手上都是血迹，仔细一瞧，连袖了口，衣领上都要血迹，他站起来：“占武，你跟谁打仗去了，怎么一身的血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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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占武头也没回，依旧刷刷的写着，写到一半似乎不满意又撕了，重新拿一张写开始写：“没事儿，家属情绪有点激动，手上划破个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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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向立马从抽屉里拿了紫药水出来：“这情绪再不好，也不能伤人啊。跳猴这件事本来就是他自已擅自行动，结果出了事能怪谁？要不是你保着他，在政、治、处那里据理力争，他这个烈士还评不上呢？真是人心不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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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又拿了绷带过来：“你呀，就不该去。你这个人就是心肠太软，原则性不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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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向念叨着，偏过头叫秦占武：“还等什么呢，流这么多血，还不清理清理伤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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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偏头就瞧见秦占武正写的字，他有些夜盲症，光线太弱就看不太清楚，眯着眼念出来：“结婚申请报告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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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向笑眯眯：“哎呀，占武你可算是想通了，你这年纪是该结婚了。你这个人说着不喜欢、不喜欢，现在不还是娶人家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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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冷了，他也不帮秦占武包扎了，坐在床上抱着被了，道：“说说，说说，那杨沫都喜欢你好几年了，以前你不同意，咱们这次就同意了？你别说他还是真稀罕你，你到江州来培训念军校，人家也来江州培训。以前在福建的时候就不说了，三不五时的就找借口去团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