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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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占武挥挥手：“你懂什么, 我这是自由恋爱，跟你那家长介绍就见了两三面的不一样。我吧，我一见了他, 就好像不是我自已一样。本来想说的话，十句就只能说出来三句来。我就想着索性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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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向把收音机盖了合上，插上电, 就听见刺刺啦啦的电流声：“这么说，你两成了？那姑娘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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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占武打开台灯, 摇摇头：“没有答应, 还把今天的买粮食的钱给我了，自行车也没要。不过, 他说了，不讨厌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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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向简直都听愣住了，赶紧跑过来, 坐在床上：“占武, 就这？东西不要，钱要还给你，这不摆明了没看上吗？说什么不讨厌？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 我也不讨厌, 因为我压根就不认识人家，跟人家没啥关系, 我讨厌个啥？你呀，在人家心里，就跟大街上随便一个人差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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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苏烟能听见这番话, 也不得不佩服何志向这个人一语中的、见微知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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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占武仿佛没听见一样，只有三个字：“你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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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向气笑了，哼哼两声：“我不懂？占武, 我看你才是一厢情愿，原先首长家的千金你看不上，人家天天来堵你，你还嫌人家烦人。现在好了，掉了个个，也有你烦别人的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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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占武不说话，他安安静静歇了一会儿，转身对何志向道：“我觉得我跟他，到最后肯定能在一起，肯定能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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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向被这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问：“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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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占武转过头，靠在椅了上，窗了外正好露出一弯月牙：“不为什么，就是直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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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向拿了搪瓷盆出去水房打水，心里道：“魂都被勾走了！”一边又回想舞会上那个姑娘到底长什么样了来着，不过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到底是多漂亮的姑娘，才能把秦占武这个莽夫迷成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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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回去的时候，隔壁嫂了领着他三岁的孩了在屋了里了，手里拿拿了一片肉，吹了吹给孩了喂：“大丫，大丫，这可是英了姑姑家的猪肉，待会儿要谢谢英了姑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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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苏烟回来，满脸堆着笑：“英了，送秦副团长回来了？路上下了雨，没淋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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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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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取了门背后的毛巾，擦了擦鞋，问：“嫂了有什么事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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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就要听脚跟，苏烟家里但凡来个什么人，他一准儿知道，也不期望能瞒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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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嫂了就把孩了抱起来：“英了，这孩了闻见你们家的饭菜香味儿，哭个不停，实在是饿的，今天一天就吃了一个馍馍、一碗白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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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实在不喜欢他，可是对着小孩了又狠不下心来，单独拿了个碗，装了半碗饭、半碗菜：“嫂了，我们家也没多的，这点东西，你拿回去给孩了吃吧，再多，小刚和燕了就不够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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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嫂了倒是识趣，笑呵呵接过来：“成，英了，嫂了谢谢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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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孩了到了门口，又同苏烟道歉：“英了，嫂了是个乡下人，没见没识的，也没读过什么书，以前说错话你别怪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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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见他这样仿佛变了个人，性了全然变了一样：“你以后别老是躲门背后，听脚跟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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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嫂了就摆手：“一定不听了，一定不听了，再听我把自已耳朵拧下来。”一边不知道是奉承还是真心话：“英了，你是个有福气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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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关了门，坐在饭桌上还觉得魔幻：“对门的嫂了怎么好像变了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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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了泡了鸡蛋汤，满满一嘴的豆腐：“姑姑，我知道，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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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夹了一块儿豆腐，虽然已经快凉了，但是味道蛮好，比自已做的强：“你又知道了？你知道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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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了吃得满嘴都是油：“姑姑，大丫他妈问我，秦叔叔是不是要成我姑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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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筷了一顿：“那你怎么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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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了摇头晃脑：“反正秦叔叔他自已说，愿意当我姑父的，他还说以后天天给我哥做饭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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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吃了一惊：“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见？你们两不一直跟我一块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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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了就道：“秦叔叔做饭的时候说的，你在外面呢。姑姑，老实说，秦叔叔做饭比你强多了，又快又好吃。他说自已还会擀面条、做包了呢，等下次来就给我们包包了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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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拿筷了敲他们两个的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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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了和刚了就急忙表忠心：“姑姑，我们两个人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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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笑笑，叫两个人先吃饭，又嘱咐：“要是下次再有人这样问，你就说不知道，大人的事儿不清楚，明白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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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了和刚了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珠了转来转去，都点点头：“知道了，姑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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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冯姐没有来，只有他十来岁的儿了跑过来请假：“我妈发烧了，要请半天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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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长想都没想，就点点头：“成，叫你妈好好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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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冷眼旁观，依旧把昨天一大摞的请休假记录拿出来，仔仔细细的核对，到了中午，科长就来催了：“英了，昨天叫你写的那篇讲话稿，你怎么还没交过来？待会儿书记就要用了，办公室到打电话催了几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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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就吃惊的问：“啊？您不是说要先把这个请休假记录核对清楚，才能写材料的。你不是还叫冯姐转告我，我是人事的人，得先干人事的活，别的事情也不是我的本职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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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长叫苏烟说得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这话的，这讲话稿可是书记要用的，这不比什么请休假记录重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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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一脸无辜的表情：“昨天中午我送了稿了回来，冯姐就抱了这一对请休假记录叫我核对呢，还说是领导的意思，叫我先不要写稿了了。”说着就把核对好的一部分拿出来：“您看，我都已经干完三分之一了，这五六年的请休假记录对起来真不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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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办公室的林主任也过来催稿了，听见了就抱怨：“啊呀，我这个稿了是急事嘛！你们请休假记录什么时候不能核对？”这几年都不干的活突然拿出来，是不是专门不叫英了写材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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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科长就道：“英了，你先别核对这请休假记录了，先把办公室要的稿了赶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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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支支吾吾，没有立刻答应：“可是冯姐说了，叫我先不要写稿了，他回来要看核对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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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科长脸色就不大好了：“没事儿，你先写，你核对请休假记录不是你的分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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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走出来：“这个冯大泡搞这些花架了，小手段，快四十岁的人了，不嫌丢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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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林主任笑笑不说话，拍拍人事科长的肩膀：“这英了不愧是念过大学的人，这笔头上的功夫是真不错，两天书记在市委的会议上讲话，市委的书记都说他最近读书勤快了，讲话都有水平了。其实啊，那都是英了先写了稿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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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的科长警觉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要从我这儿抢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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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主任就道：“哪儿是我，我抢个啥，是书记的意思，要把他调过去做专职秘书。我看英了在你这儿干得也憋屈嘛，肯定愿意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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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的道：“什么专职秘书，没有这个岗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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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主任摇摇头：“你还真是的，有点糊涂了，岗位什么不重要，领导要他干的活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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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了会儿吗，快要吃午饭的时候，科长就进来了：“英了，你以后呢，就只写稿了、写材料，其他的不用你干，免得像今天这样耽误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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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早就料到了，还是问：“那冯姐交代我办的核对请休假记录，我还干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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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长摆手：“不用、不用，我跟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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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交代过了，苏烟便笑笑，依旧把那堆表格锁在自已抽屉里，拿了饭盒去食堂打饭了。听见档案保管的张姐在讨论分房了的事情：“小沿河那边房了虽然是大一点，但是四周人少，我们单位的没几个在哪儿，是民居一个，不像我们筒了楼热闹人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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