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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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p>

正常大学的体育课程都有什么？橄榄球？足球？篮球？</p>

“如果你更喜欢那些运动，没问题，选修课列表会满足你的，前提是——”负责教授自由搏击的邓肯是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彪形大汉，“——你们所有人都要在我这里拿到及格分！而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在我这里没有人可以不流汗到缺少盐分！”</p>

叶槭流对于这位前海豹突击队队长肃然起敬：“他看起来和格里尔斯教授战斗力不相上下。”</p>

“……”加西亚若有所思，“你不觉得这么比较的话，明显你的导师更加恐怖一点吗？”</p>

叶槭流理直气壮为他的导师辩解：“这是因为他经常需要带领探险队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探索遗迹，没有足够的经验和战斗力是没办法保护自己的队员的，这很正常。”</p>

加西亚：“没错，很有道理。所以来吧，英雄，这是你的舞台——让我们看看你怎么撂倒邓肯。”</p>

叶槭流想想自己成绩单上的四个C-：“……”</p>

更加不幸的是，在这种课程上，缺的两个月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p>

每年的寒暑假，密大学生都要完成一篇相关道路的论文，其中必须包含实地调查部分。放在普通学校这可能不算什么，但密大学生研究的是无形之术，探寻的是世界法则和奥秘，因此在调查的过程中，他们必然会面对多种多样的危险，更可能遭遇残忍无情的异种，那时候，能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p>

所以在密大，搏斗是必修课，每个学生都要接受严格的训练，而考虑到这些训练都是为了日后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没有人会在这种课程上懈怠。</p>

自由练习时间结束后，每个学生都要挨个和邓肯拆练，邓肯会一一指出他们的错误之处。</p>

“我们是在练习什么按摩手法吗？”叶槭流和加西亚缓慢地互推。</p>

再看看周围，其他人基本上都在互相拆招，拳脚相接，风声飒飒。</p>

叶槭流其实也有点尴尬——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和战斗相关的梦，什么拳拳到肉刀刀见血，一个后仰就能躲开全部子弹，叶槭流当然也不例外。他也想干脆利落地撂倒对手，激起周围同学的惊叹，而不是在这里当混子。</p>

“你眼光很准，但是基础太差，”加西亚突然俯身，双手按地腿一个横扫，叶槭流瞬间被他撂倒，摔在地上，“下盘不稳。”</p>

“是，是，我知道。”叶槭流叹着气，从地上爬起来，“谢谢你提醒。没关系，要是真的被揍我会当场开门逃跑的。”</p>

“我倒是觉得你不会这么做。看看别人是怎么做到。”加西亚说。</p>

叶槭流抬头看去，他们不远处是艾福和阿维兰，艾福看起来比叶槭流还惨不忍睹一点，他几乎是刚爬起来就会被阿维兰一把掀翻按在地上，摔得灰头土脸的，正在唉声叹气。</p>

如果说灯对应的是普通大学院校的理学院，蛾对应的是艺术学院，心对应的就是体育学院，让一个立志成为戏剧家的艺术生和一个体育生比搏斗，的确有点强人所难。</p>

叶槭流对艾福投以感同身受的目光，他觉得等会自己也会这么倒在邓肯的脚下。</p>

“注意阿维兰打击的部位，观察他施力的方式，学习如何取最短的距离打击目标。”加西亚说，“其实你学得很快，只是受限于基础，而这部分可以用武器来补足。”</p>

叶槭流观察得很专注。加西亚说的其实就是他一直在注意的，他的数据视野无法自行关闭，但因为这点，他也能够随时随地精确地掌握人体的弱点，分析对方的动作轨迹，捕捉对方未曾察觉的漏洞，从而确定最佳的格挡时机和攻击方式。</p>

就连叶槭流自己也没有察觉，他在以一种惊人的方式汲取知识，如饥似渴地将它们化为己用，大步追赶自己的同行者……最终将所有人一一超越。</p>

目前，他还在为自己动作跟不上思维而懊恼。</p>

很快自由练习时间结束，邓肯等待他们去和他练习。</p>

艾福上去得比较早，下来得也很早，邓肯掀翻他都没用两只手。</p>

“感觉如何？”叶槭流问。</p>

虽然三秒都没撑过，艾福倒是很乐观，摆摆手：“没关系，我只要这门课成绩及格就行。我提前问过了，缺少实地调查部分，教授不会给我的论文太高的分数，这就是最坏的影响。”</p>

【蛾】是象征变化、非理性、混沌与自然的道路，适合蛾之道路的学生大多数艺术细胞丰富，比如艾福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剧作家，叶槭流经常能看到他随身带着录音笔和平板电脑，用来记录自己层出不穷的灵感。</p>

所以对于他在格斗上的苍白表现，大家都表示理解。</p>

下一个轮到阿维兰，三个人将目光投过去，看到阿维兰正在调整呼吸，活动身体，一边拉伸手指，一边目不转睛盯着邓肯，蔚蓝的眼眸里闪过跃跃欲试的亮光。</p>

叶槭流看看阿维兰的八块腹肌，再低头看看自己，顿时露出了惨不忍睹的神情。</p>

就像天赋是启的学生善于开锁一样，天赋是心的学生会比普通人更加精力充沛，就如同永不停息的鼓点。哪怕刚才和艾福练习了那么久，阿维兰看上去仍然活力十足。</p>

他们看着阿维兰站在邓肯面前，摆开架势，两人对视一眼，阿维兰率先挥拳，他拳风尚未临身，邓肯便一闪身躲过，大手抓向他的肩膀。</p>

在他抓住阿维兰之前，青年突兀地中止攻势，横过手臂挡住邓肯的手掌，邓肯顺势变招，五指勾成爪，死死攥住阿维兰的手臂。</p>

他们拆招速度极快，短短几秒就交换了好几次，眼看邓肯抓住了阿维兰的手臂，即将把他制服，但为了抓住阿维兰，邓肯的节奏也有了一瞬的停滞。</p>

四目相对，阿维兰忽然笑了，蓝眼睛明亮而锐利，仿佛被激起凶性的狼。</p>

邓肯眉峰一挑，旋身就要绕到阿维兰背后，意图用双臂锁住他的咽喉和手臂，然而阿维兰比他更快！他弓步出拳，拳头走了最短的直线，强劲有力地钻向邓肯的小腹，邓肯脊背微微一弓，膝盖也稍稍弯曲，阿维兰趁机踩着他的膝盖跳起来，借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臂，他在半空中逆旋身体，绕到邓肯背后，从他的盲区袭击，如同鹰隼般凌空坠下，一脚踹向他的脊背。</p>

谁知邓肯被这一脚结结实实踹中，只是向前迈出一步，就稳稳地站住了身形，反手抓住阿维兰的小腿，一把把他从空中扯下来，掼在地上！</p>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阿维兰重重摔在地上，吸着冷气，却开心地笑了出来。</p>

一直不苟言笑的邓肯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年轻人没必要对自己这么狠。”</p>

——刚刚如果不是他卸了力气，阿维兰是不可能抽出手的，反倒是有可能扭断自己的手臂。但从阿维兰那一刻的反应来看，如果是真正的战斗，他也绝对不会因为可能折断手臂而迟疑。</p>

“谁让我不想输呢？”阿维兰叹了口气，又笑起来，“不过下次我会找到更好的机会的。”</p>

他说完，扭头看到自己的朋友，顿时笑着挥了挥手。</p>

叶槭流看着阿维兰灿烂的笑容，深沉地说：“人和人的战斗力是不能一概而论的。”</p>

他记得阿维兰分明是历史专业的……再想想马弗教授还是人类学起家的，这群搞学术研究的为何如此能打，这事情真的合理吗。</p>

“人和人的战斗力是不能一概而论的。”加西亚同样深沉，“到我了。”</p>

他走上去，碰上刚下来的阿维兰，两个人击了下掌，接着擦肩而过。</p>

等加西亚站到了面前，邓肯眯起眼睛：“哦，我记得你。”</p>

两个人开始搏斗，不同于阿维兰，加西亚的动作轻快而精准，每一次攻击都取最短路径，给人一种快得不可思议的错觉，仿佛眼睛跟不上他的速度，攻击角度更是刁钻得让人浑身冷汗直冒，虽然他每次都只是有些怪异地用掌根拍击邓肯，但没多久，邓肯的脸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油光。</p>

心脏，咽喉，后颈，手腕，膝盖……就像加西亚和叶槭流说的那样，他用最省力的方式刺穿邓肯的防御，准确命中人体的薄弱之处，只不过似乎是受限于力量，他的攻击并不算卓有成效，甚至还经常需要临时格挡邓肯的拳头，从视觉效果上来说，看起来比阿维兰还要弱势一点。</p>

他在邓肯手下坚持的时间比阿维兰还短，很快就被邓肯撂倒在地，虽然在那之前他的手掌按上了邓肯的脸，但对于这种格斗专家来说，短暂失去视野并不影响他击倒敌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