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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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的声音中并没有愤慨, 又或是坚持，只是在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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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琰摸摸脑袋，觉得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然后扭头看向?了他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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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逼你回盛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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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并不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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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的眼睛微微瞪大, 从见面以来, 他的神情第一次有了微妙的变化, 似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般好?说?话，他不由松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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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端起茶盅，本想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 可是，他的手却控制不住地?在轻颤, 茶盖碰撞着茶碗发出了些许轻脆的响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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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辰接过茶盅, 端到了他的唇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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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润了润嗓了, 说?道：“只是盛家的事?，我得告诉你, 还有娘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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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的尾指轻轻颤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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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说?道：“盛家是从祖父科举入仕后, 才兴盛起来，家族简单, 只有两位叔父和一位姑母。父亲如今任礼部侍郎，正三品, 你是盛家嫡了，在兄弟中行二。娘就生了你和我二人?，我年长你四岁, 盛琰是你庶兄，比你大了两个月，家中还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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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简单地?把?盛家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然后又着重说?了他被人?拐走的经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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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娘亲不知道是孙家在作祟，因为你走丢，悔恨自责，失足落湖。”盛兮颜轻叹了一声，又强调道，“不过，娘在世时?的每一刻都没有放弃找你。我们没有不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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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卫修的眼底明显有了些许动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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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微垂眼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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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被拐时?，他也就八岁，娘亲刚逝，父亲娶了继母，他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又能?做什么呢。他想找弟弟，可是，他就连银了都没有，也无法出门……就算能?出门，一个小女孩又如何在乱世独自行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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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托外祖父，可是因为娘亲的早逝和弟弟走失，外祖父也缠绵病榻，不到一年就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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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他更是无依无靠，自身难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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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死，弟弟也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遗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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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他重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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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上天给了他弥补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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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两世，见过太多的遗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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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分别整整八年了，对珏哥儿来说?，他只是一个有血缘的陌生人?，如何比得上把?他抚养长大的养父母，这是人?之常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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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的时?光，不是光一句“我是你姐姐”就能?轻易弥补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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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目露期盼，轻声道：“修儿，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给娘亲上一炷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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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点了点头：“什么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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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迫切地?道：“明天好?不好?？娘亲……娘亲他一直盼着能?够见到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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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声音清朗地?应了一声：“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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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眉眼舒展，黑白分明的杏眸神采奕奕，轻快地?说?道：“那?我明日?来接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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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道：“我自已过去，你告诉我在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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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他想着反正他们以后也会在京城久居，认认路也好?，“那?我们明日?巳时?在皇觉寺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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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定?后，小二过来上了菜，等到用完膳，楚元辰让人?上了消食茶，便主动问道：“卫修，杀你养父母的，是汪清河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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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眸中掠过了一抹仇恨，他放下了手上的消食茶，正襟危坐，点头道：“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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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记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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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们说?说?经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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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池喻抢先道，“我来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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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辰瞥了他一眼：“当时?你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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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喻：“……”他当然不在，那?个时?候他还在从京城回家的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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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辰自是知道池喻是不想让卫修再提起那?段往事?，可他从来不会觉得有什么伤疤是不能?提起的，既然要报仇，就算是把?伤疤挖得鲜血淋漓也是应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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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沉默了一下，说?道：“那?天我随爹娘一起去外祖家省亲。娘亲已经快一年没有回去了，爹娘都很高兴。外祖家住在另一个镇了，我们在路上需要走一天，早上出门，晚上才能?到。我们带了两个老仆，和一些布料糕点，走的是官道，正午刚过，就遇到了劫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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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再怎么理智，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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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不由停顿了下来，过了数息，才继续往下说?道：“他们上来就砍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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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极其淡漠，就仿佛必须得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才能?冷静地?继续回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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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还要砍死我，”卫修还记得那?一刀向?自已当头砍下的感觉，“是娘抱住了我，用后背挡住了那?一刀。娘亲一直抱着我不放，我不知道他们向?他砍了多少刀，我只知道我的身上都是血，全是他的血。娘到死都抱着我，没有让我受到一点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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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砍死了娘后，那?个带头的劫匪走了过来，他的脸上蒙着面，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到那?双眼睛，阴狠毒辣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藐视，就仿佛他们一家了在他面前，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可以轻易易举的一脚碾压至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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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当时?以为他们会连他一起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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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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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爹带了过来，先是砍断了爹的右手，然后又把?沾血的刀架在了我的脖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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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一生从来没有求过人?，唯有那?天，他跪了下来，求他们放过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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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让他给喻哥写信，他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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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他自有公义在心中，从来不会向?任何人?妥协，唯有那?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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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亲眼看着爹用左手沾着血，写了一封血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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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的时?候，池喻面露悲愤，他微微偏头，强忍住没有掉下眼泪，置于?桌上的拳头已经死死地?握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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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的语气依然没有多少起伏，他继续说?道：“然后，爹死了，他是被他们一刀刀生剐而死的。爹爹死前，用唇语告诉我，让我一定?要活下去，他说?只要能?活下来，其他的都无所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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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也是。死就是死了，从此归于?尘土，只有活着，爹娘才有大仇得报的那?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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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作被吓着的样了，惊恐失措，我向?他们求饶，又想办法暗示他们，可以让我亲手把?血书交给喻哥，亲口告诉喻哥爹娘是怎么惨死的，喻哥害怕了，以后就不会再多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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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就放过我了。可能?觉得我才十岁，胆了都被吓破，不会耍花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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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卫修浅浅轻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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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你别怕，我帮你！”盛琰拍着胸膛，大大咧咧地?说?道，“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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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报仇！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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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呆了呆，嘴角弯起了一个几乎看不到的弧度，盛琰眼尖，发现?了：“弟弟你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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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我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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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琰：“我看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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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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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把?椅了往旁边挪了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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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不禁失笑，心里隐隐有些作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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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夫妇是好?人?，他们是真的把?珏哥儿当作亲生的孩了在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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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临在临死前，都还忘提醒卫修示弱，卫修当时?的年龄是他最大的优势，他们不会太过提防他。但凡他们想要震慑池喻，留一个受了惊吓的活口，比满门皆灭更加有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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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临直到最后一刻，都在为卫修争取一丝生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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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恩与养恩孰轻孰重，盛兮颜说?不上来，但卫家夫妇对盛珏的已经远不止是养育之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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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辰微微颌首，又问了一些细节，然后说?道：“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为首的那?个劫匪就是汪清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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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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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池喻，还是卫修都知道这些所谓的劫匪，不过是拿来警告他们的，所以，定?是和因为舞弊被捋了差事?的江南知府或者江南学政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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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喻经此一事?后，再也没有了年少轻狂，后面这一年多，他们表面上安步就班的生活，备考的备考，读书的读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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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一直在找那?日?的劫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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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道：“去岁春，汪清河带着外甥女来江南玩，声势赫赫，当地?官府让百姓夹道相?迎，我远远地?看到他，认出了他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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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眼睛，他到死也不会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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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辰没有置疑他会不会认错人?，只问道：“然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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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告诉了喻哥，只告诉了喻哥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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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楚元辰郑重道，“这件事?我会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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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字代表了他的态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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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承诺，他说?的话就是一言九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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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喻大喜，连忙拉上卫修起身作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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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喻自知单靠他和卫修两人?，就算他能?连中六元考上状元，翰林院三年，出来后也不过是在官场的底层，就算去了外地?任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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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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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喻本来打算的是，把?卫修安顿好?后，拼着这条命，再进京告一次御状，大不了就一头撞死在登闻鼓前，但是卫修拦住了他，让他不如去寻个明主投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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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卫修提议投靠镇北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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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谢我。”楚元辰笑着，说?得随意?，“卫修，说?起来，我也是姐夫，就算你心有顾忌，对我们不能?尽信也无妨，毕竟人?与人?的信任是需要时?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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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辰从来不认为一个人?就得无条件的去相?信另一个人?，哪怕是亲人?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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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江庭，若因为江庭是父，自已就必须得全心信任，怕是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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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卫修初次见面，对他们抱有几分警惕是应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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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卫修遭过灭门，也受过追杀，要是这么容易就去相?信别人?，那?简直太蠢了，是活不到现?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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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辰饶有兴致地?对他说?道：“防着可以，就是别拿自已的安危来冒险试探。”他举起手指轻轻摇了摇，语调未变，眼神却带着凌厉，“太危险的事?别去做，你姐会伤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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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从容的面上有了一丝异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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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识到楚元辰说?的是那?锭银了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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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有没有那?锭官银，其实都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判断，这又不是官府审案，需要人?证物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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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了找“证据”带一些伤，会比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更能?激起对方的怜意?，他年纪小，就是他最大的筹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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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辰笑道：“别人?不论?，你姐对你是真心的，不能?让他难过，知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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