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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瑞和是在救倪泓的时候遇到爆炸的。爆炸时两人被分开炸飞,在那之后瑞和在兰火的保护下活了下来,倒在往岸边走的路上,最后被虹阚救下。
倪泓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后面救下来的天师,全部都已经死亡,连医院都不用送。据虹阚说,那天晚上以及第二天白天一整天,救援的船一艘一艘地往返,甲板上摆着的都是焦黑的尸体。
“找我?”瑞和挂断电话换了件衣服,往鹤白的书房走去。济青观观主一见到他就将事情又说了一遍,鹤白作势要出去,济青观主抬手一压:“不用不用。”
“倪泓回魂夜那晚跟我说了一件事,说务必转告给虹臻道友。前几天我那边也忙着,就耽误了,听说你出院了我就赶紧过来。”这话说得漂亮,前几年瑞和还在棺材里呢。
瑞和谢过他:“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济青观观主给瑞和带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倪泓说,曾经在凝江见过采宁子道友,当时采宁子拜托他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说起。他说,这几年对你和虹阚道友的动作有所察觉,知道你们似乎在查些什么,也许这件事对你们的调查有帮助,就托付我通知你。”他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瑞和,“这是地址。倪泓还说,谢谢你当时救他,希望你能养好身体,未来一切风顺。”
“谢谢您。”瑞和接过信封,拆开来看,里面果然记着一个地址,就在凝江。
“那我就先走了,得空来济青观做客,我一定扫榻相迎。”济青观观主站起来,鹤白站起来相送,瑞和也跟着送了一段,之后转身去找虹阚。
虹阚正在睡午觉,被瑞和喊醒后拿着信纸看:“这个地址很陌生啊,看来我们得找个时间过去看看。”
“没错。”
“倪泓他……我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们和济青观本就是本地的兄弟道观,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下次我带你去济青观拜访。”虹阚很快就做好决定,“你应该不知道,章部长透露过等他退休,就将部长的位子传给倪泓的意思。”
瑞和还真不知道。
“他们共事好多年了,有这个想法很正常。”虹阚将信收起来,“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再说吧!”
当天下午,他们就买车票前往凝江。
凝江这个地方,对师兄弟二人来说是个伤心地,再度踏上这片土地,那一年的彷徨和悲伤再次涌上来,让虹阚的情绪低到极点。两人打车前往倪泓留下的那个地址,抵达时两人才发现,这里已经被夷为平地,建筑队正在打地基。
“拆迁了?”瑞和到路口的小卖部询问,得到了这一片刚拆迁的消息。“那原先的住户呢?”
“那就不知道了,你找谁啊?”小卖部的老爷子很热情,“你说嘛,我肯定都认识。”
瑞和便说了一个名字,老爷子拍大腿:“哎呀!你来迟了,他上个月刚走。”
“走了?”虹阚急问,“走去哪里了?”
“就是死啦!”老爷子耳朵不好,嗓门很大,“哎呀!为了拆迁费跟人家起冲突,一不小心脑溢血,当场就没啦!”
这个坏消息让瑞和二人一下子都懵了。
老爷子热心地说:“你们找他干什么?他没结婚,还剩个老娘,你要是想找他老娘,我可以告诉你们她住哪里。”说完又赶紧补充道,“你们不是找事来的吧?如果是要找她的麻烦,那我可不告诉你们。”边说边摆手,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当然不是来找麻烦的。”虹阚拿了两瓶水问老爷子多少钱,解释说,“我和宋军是老朋友了,好几十年没见面,本来想来看看他的。既然他走了,那我肯定要去看望一下婶子的,能告诉我婶子现在住哪里吗?”
老爷子扶了扶老花镜打量一番虹阚和旁边的瑞和,点了点头:“看你们也不是坏人,我的眼睛可厉害了……八块钱,来找你两块。”
两人往宋军母亲的住址找过去。倪泓不止留下具体地址,还将采宁子当时见的人名字也查出来了,宋军这个名字很普通,他的母亲看起来也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
老太太看起来有八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牙齿掉光,说话的时候有些含糊:“找宋军啊?他走啦!”
虹阚很失望,不过仍抱有一丝希望,向老太太打听师傅采宁子的消息。没想到老太太年纪虽大,记忆却很不错,还记得几年前来家里做客的采宁子。
“哦哦哦我知道,长头发,这里扎起来,像电视里的抓鬼大师是不是?”
虹阚惊喜点头:“对对,就是他。”
老太太的脸就变了:“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们是——”
瑞和拉住虹阚,手下用力制止他,转头对老太太扬起笑脸:“婆婆,我们其实是来追债的,他欠了我们一大笔钱,我们找了好久才打听到他来过你们家。”
虹阚有些着急,他的思想是很正统的尊师重道,一开始无法理解为什么小师弟突然要隐瞒和师傅的关系,甚至扭曲师傅的形象。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刚刚老太太的脸色的确不对劲,如果实话实说很有可能什么都打听不到。
意识到这一点后,虹阚就冷静下来了,配合瑞和演戏。
哄住老太太后,两人从老太太口中得到一些线索。原来宋军小时候走失过,直到十几年前母子俩才在路边相逢,老太太认出那是自己的儿子,喜极而泣,将人牵回家。
“你们不知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以为看到了我早死的老头子,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老太太面带怀念地说,“我看他可怜,就买了包子给他吃,说了几句话,才知道他是孤儿,是流浪到这边来的。多巧呀!多问几句,才知道他就是我走失几十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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