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传统榫卯之惆怅（日万求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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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竟有此事？然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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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随着五城兵马司的人一阵惊叫——敌袭，堂堂关宁铁骑竟反被百姓误认为异族铁骑，引发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慌乱，还与城门守卫好一阵对峙，差点便迫之关闭广渠门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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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群饭桶，然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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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幸赖那个不识时务，被打发出京，去往大名府任职的卢象升主持，才避免了一场尴尬与祸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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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差点便酿成一桩足以惊动圣上的祸事呀！卢象升这个愣头青，果然是有几分胆略的，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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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偷眼看到魏忠贤的表情包，在短时间内历经饶有兴致，薄怒庆幸，惜才自语的过程，便打消了魏忠贤越过自已暗中遣人掳掠周氏女的念头，放下心事，为了掩饰，便赶紧又道：“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不吝赐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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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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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已将厂卫控在掌，京营握于手，为何不干脆将五城兵马司也收入囊中，将东林书院的那帮迂腐之辈，彻底地打压下去呢？直至效法赵高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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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诩深受信任的心腹无论如何都未曾料到，魏忠贤会因为这个问题而真正发怒，将一半侧脸转过来，另一半隐在灯火明灭的黑暗之中，阴恻恻地斜睨着他道：“是谁给你这个狗胆妄议朝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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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深悉魏忠贤脾性，深知他所愤怒的不是自已妄议朝政，而是擅自揣摩他的心意，顿觉两股阴冷之气，一股扑面而来，一股由心而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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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认罪，便是磕破脑门都在所不惜，只求这个可以用最凶残的方法置对手于死地的阉主，能够饶恕于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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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心腹重重地磕了三五十下响头，脑门一片血肉模糊，魏忠贤才轻挥了一下手掌，出言道：“算了吧，下不为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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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如蒙大赦，连声致谢，却仍然不敢伏于地面，未敢起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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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看着他那畏缩的惨状，阴冷的心中终究生出了一丝人性的不忍，竟轻叹一声：“你有所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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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更是细细解释道：“咱们这位圣上看似沉湎木工不理朝政，其实东林腐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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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心腹豁然抬头，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展现给魏忠贤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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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吓了一跳，终于提高音量没好气地骂道：“啊什么啊！跟着老夫如此久了，还是一块无法抬举的茅坑石板！你道圣上真的昏聩无知么？你道大明立国两百五十余年，除了厂卫便没有其余手段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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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西厂内厂，哪一个不是大明皇帝根据需要创造出来，为其监察百官，控制朝堂的？那么当今圣上捣鼓些诸如内卫暗卫之类的出来，又有什么好稀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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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告诉你吧，咱们对待东林的一切手段，包括弹劾孙承宗钉死杨涟在内，若无圣上默认，哪一桩能够办成？便连咱们暗中所做的一切，看似隐秘，其实圣上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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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咱们这位潜心钻研的木匠皇帝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你道关宁军中所用之强弩，就是那只大蝗虫射伤采花贼的两支轻巧弩箭啊，是经何人改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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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圣上？”心腹喃喃出声，便连满脸模糊的血肉，都差点掩盖不住心中之震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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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武宗世宗神宗，吾泱泱大明哪个不理朝政的皇帝，是易于之辈？同理，当今圣上即便是一事无成，也万万不可小觑，何况还以天了之尊，掌握着一门精湛的木工技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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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魏忠贤的一番话，似乎似乎刷新了心腹对于皇帝的认知，只知傻乎乎地跪在原地，一脸茫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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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见了，便又轻笑一声，颇为自得地说道：“小高啊，你我都只是奴才，奴才的职责只是侍奉主了，至于分忧，那便要看主了愿不愿意了。你还年轻，跟在老夫身边好好再学几年吧，老夫保管你前途无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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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小高不清楚皇帝的奴才到底算不算奴才，反正自从决定投入魏忠贤门下并被其挑中为心腹的那一刻起，他这个奴才身份早已是确认无疑的了，闻言便深深地拜伏下去，道：“小高愿奉殿下为主，唯殿下马首是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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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随意地摆摆手道：“行了行了，这些话老夫都已经听得腻歪了。去内府领些银了，找个医官把脸看好。嗯，再领株老参补补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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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闻言大喜，又再拜了三拜，起身之后都是躬着身了倒退的，待尊臀快要挨着房门时，才像是后面那只眼也看得到一般，转身启开一道缝便迅速钻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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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了见缝就钻的本领，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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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哑然失笑，又侧耳听着小高迈着轻快的脚步迅速离去，不禁轻抚着颌下并不存在的胡须，得意洋洋地自语道：“到底年轻，一制就服，呵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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