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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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一楼住院部，其实看起来非常阴森，医院的温度本来就比较低，又是一楼，现在都快十二月了，给人感觉更冷。</p>

没有拿蜡烛，褚清借着月色摸索着回房间，她扶着墙壁，突然想到一件事。</p>

刚才大厅那么多人，好像怀尧并不在其中。</p>

褚清不知道是自己记错了还是没注意到怀尧，但是怀尧是个存在感很高的人，只要她在人群中，你就很难忽视她。</p>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能是怀尧拥有张特别漂亮出众的脸蛋，不管男女，都很难不去瞧她那张脸。</p>

而且仔细一想，怀尧平时和人聊天也挺多的，刚才大厅那么多人，褚清确实没听到怀尧说话的声音。</p>

这人，不会还在房间里待着吧？</p>

断电的时候才七点，刚吃完饭，现在也就是十点左右。</p>

断电的时候，怀尧不可能睡着了。</p>

褚清知道怀尧房间是哪一间，毕竟一栋楼也就二十人不到，几乎都住在一楼，且怀尧的房间就在褚清对面，很好记。</p>

褚清走到怀尧房间外，很安静，安静得像里面没有人存在一样。</p>

褚清屈起手指，在怀尧门上轻敲了两下，小声问：“怀尧？你还好吗？大家都在大厅，大厅有蜡烛，要不去大厅休息？”</p>

里面没有回应，褚清觉得不对劲，又用力敲了几下，发现还是没人回。</p>

不好，就算睡了，也不能睡这么死吧？</p>

褚清立马去大厅找人来开门，杨姐和另一个青年男人一人拿了根撬棍来，把撬棍敲进门缝里，两人一齐用力，破开了门。</p>

门一开，她们就看见怀尧倒在自己的床上，整个人已经失去意识了。</p>

杨姐以前是护士长，她懂的东西多，她检查了一下怀尧，有些慌：“完了完了，这孩子发高烧了，而且已经烧糊涂了，整个人已经昏厥了。”</p>

旁边那个青年男人吓了一跳：“发高烧？昏厥？”</p>

“这……这是二次感染了的症状啊。”</p>

褚清皱眉，问：“二次感染？”</p>

男人点点头：“对，一次感染就是病毒爆发初期的那些人，感染源不明，她们首先是恶心呕吐，神志不清，然后发狂咬人。二次感染就是那些被她们咬了的人，有的会呕吐，有的则是会昏过去，然后发烧，最后醒来时，就已经变成丧尸了。”</p>

“而像你和怀尧，就是少数不多的挺过了发烧这个阶段，然后活下来的人。”杨姐接过了男人的话，然后让他给搭把手。</p>

“不行，怀尧得送回隔离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p>

男人听杨姐的话，去走廊推了担架车过来，帮忙把怀尧抬上去。</p>

褚清愣愣地看着她们推着怀尧往大厅去，她心里却在想，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们就算好得了一时，也可能会随时复发？</p>

褚清跟上了杨姐的步伐，来到了大厅，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把被褥搬出来了，见到这一幕，忙问：“怎么了这是？”</p>

“怀尧可能复发了，得送回隔离区。”杨姐着急忙慌地说，“来个人把消毒长廊的门打开，我们把她送过去。”</p>

人群中出现一些细碎的讨论声，你只听得见一点内容，却无法判断是谁说出来的。</p>

“断电了，消毒长廊没工作，谁敢送过去啊。”</p>

“就是，谁跟着送过去，那不就是等于直接和隔离区接触了吗？”</p>

“要不等电来了再送吧。”</p>

“而且也不一定是复发啊，我们谁都没真正见过隔离区的二次感染情况，和感冒发烧太像了，万一就是普通的发烧了呢。”</p>

杨姐愣了一下，扫视了人群一圈，分辨不出是谁说的。</p>

推着担架的男人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迟疑地松开了手，装傻地站在一旁。</p>

杨姐气得胸口起伏不平，她咬牙说：“现在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吗，人命关天啊，赶紧来个人跟我一起去！”</p>

“这谁敢去啊，你自己去还拖上我们，就不对了吧。”</p>

其实褚清也不打算去，但是当杨姐的视线扫到她时，两人对视，褚清心里默默叹了口气。</p>

算了，她可是从隔离区出来的人，好歹也有些了解，隔离区其实也没这些人想的那么可怕。</p>

“我跟杨姐你一起吧，正好怀尧平常住我对面，对我也挺好的。”</p>

到了通道门口，就连门都是她们两个自己打开的。</p>

大厅的人隔得远远地看着她们，虽心有不忍，但终究是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一切。</p>

褚清怕死，但她并不认为去隔离区就意味着死亡。</p>

时隔一个多星期，褚清再次踏上了这条消毒长廊，不同的是，消毒的喷头没工作了。</p>

怀尧双眼紧闭，看得出很痛苦，并不是所谓的完全没有意识，而且嘴唇嚅动，好像在念叨着什么。</p>

褚清好奇心上来了，她稍微低头，凑近怀尧嘴边，只听见几个零散的词。</p>

“不安全。”</p>

“快逃……”</p>

“来了！”</p>

哪里不安全？什么来了？逃去哪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