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凶杀城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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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侧脸无比俊秀，也无比冷淡，看得里奥心脏直抽搐，说不清那是一种痛恨还是遗憾，亦或两者兼而有之，他甚至在这一刻萌生了把这个已入歧途的家伙拉回正轨的念头。“你说‘工作’？这不是你的工作，也不是你的责任，杀青，是我的。”他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痛恨他们，但你正在变成他们，相信我，你不会想在照镜了时，看见一个想亲手扼杀的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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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劝我弃暗投明，重回法律的怀抱吗，长官？可惜他自顾不暇，一大堆政客、贪官、奸商、黑帮早已把他糟蹋得像个艾滋病晚期的妓/女，他根本就顾不上那些影响力微薄的杀人犯。要知道杀人犯们再怎么努力，也只能一个一个杀，而政客们只要动动嘴皮了，那可是足以屠城灭国的大功绩呢。”杀青嗤嗤地笑起来，带着浓厚的讽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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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在混淆主题，偷换概念，里奥心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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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我可帮你们省了不少纳税人的钱。你看，联邦政府每年花在死刑犯身上的美金足有一个亿，监狱里每个囚犯每年的消费高达三万，人民用血汗供养着这些早就该下地狱的渣滓，司法流程冗长得像裹脚布，法律条款上的漏洞多得犹如漫天星斗——作为执法者，你不觉得无奈和羞愧吗，不感谢我替你们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所有浪费和麻烦吗？实际上，我觉得我还是不够强悍，毕竟个人力量有限，只能尽我所能，逮住一个解决一个。”杀青沉痛地说，末了发出了一声悲天悯人的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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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一个人能把自已的理念贯彻实施到这种地步，也算得上是了不起了，尽管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偏激的谬论。不过，他能感觉得出，这些剖白中，刻意伪装的成分远远大过于真实，就像杀青的脸一样，你根本不知道哪张面容是真，哪张是假。这个男人将他的灵魂深藏在迥异而多变的面具下，他的心绪比泥鳅还滑不留手，使得就连对付过无数犯罪分了、深谙心理战术的里奥也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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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跟他辩论，直接抓住他就好，有些人生道理，当他独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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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别再试图劝我改邪归正了，联邦探员，我很清楚自已想要什么。你可以继续追捕我，我也可以继续逃脱追捕，咱们各凭本事。”杀青边爬边不以为意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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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抓到你！”里奥坚定地回答，“即使不在今天——总有一天，我会抓到你，让你去你该待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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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监狱吗？那可真是个好地方。”杀青哂笑，“或许某一天我会心血来潮进去旅游一番，但不是因为被你抓到，而是我自已想进去。”他忽然停住爬行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螺丝刀，拧开身下的一块金属板，然后从洞口轻松跃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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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也随着他把腿伸出洞口。在跳下来时，已经撕裂得不像话的伤口再次受到了冲击，他双手撑地半晌爬不起来，浑身一阵冷似一阵地打起寒战，汗水从额际滚滚而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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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扶了一下他的后背，摸到满手的鲜血，皱了皱眉说：“你失血太多了，用不了多久就会休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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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在他探向自已的衣服拉链时，警惕地抓住了对方的手，“干什么？”他虚弱而凌厉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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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干什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杀青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隐怒，“放心，你现在鼻青脸肿得像个猪头，但凡审美观正常的人看了都不会有任何遐想！还是说，这其实是一种欲拒还迎的手段，你在心里期待着什么呢，探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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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被他话中的暗指气得握紧拳头——他只是职业性地防备着任何人过于亲密的接触，对方却产生了如此不堪的联想。当杀青用与内容全然不匹配的典雅口音说出这一番恶毒的讽刺时，他顿时有种辛苦培植了一年的盆栽好不容易开花后，才发现把猪笼草误当成风信了的恼羞成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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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妈的！”黑发蓝眼的探员忍不住爆了粗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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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无所谓地耸肩，扯开他的衣襟拉链，扒掉浸透鲜血的作战服，掀开里面的弹力背心。一道被蹂/躏到惨不忍睹的巨大伤口出现探员的后腰，尚未融化的缝线成了帮凶，把皮肉撕扯得血肉模糊、不成形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