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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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萧金衍带着白茶和宝路踏上了前往蜀中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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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极说的有道理，要调查极乐神教，得用这些愁煞鬼，顺藤摸瓜找到王半仙。虽然不知道找到他之后能怎样，但总比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要管用的多，至于找到他之后是阻止他，还是杀了他，那是之后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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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一直不解，极乐草、极乐丸和极乐粥是如何控制人的思想，短短半年，极乐神教已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而更令他啼笑皆非的是，王半仙直接将他推成了极乐神，这究竟是他的恶趣味，还是他的阴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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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这个疑惑告诉了白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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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解释道：“起初，极乐草并不是这样了，而是一种心形模样，叫忘忧草，是王仙师最先发现的，后来薛神医发现这种草与地苋菜混种之后，具有极强的传染力，才培植出了极乐草，但是药性却比忘忧草更弱一些。教众饮用的极乐粥，就是用极乐草晒干研磨成粉，加入粥中而成。他们服用之后，会变得温顺，不再焦躁不安。后来毒圣薛皮皮，想要配制一剂治头疼的药，在极乐草中混入一些愁煞鬼，结果发现，服用之人形态大变，力大无穷，速度如鬼魅，变得具有攻击性，如何控制这些人，却成了一个难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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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金衍恍然，“所以王半仙找到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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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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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们血衣族的神魂之术，与无名神枪配合，就有控制人的魂魄之能，无名神枪也在王仙师手中。几个月前，他找到了我，说师父创立了极乐神教，解释了他所希望的人间净土计划，又说起了人间存在的种种不公，我觉得很有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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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金衍反问：“有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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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道：“王仙师说，人间一切的不公、一切罪恶的根源，源于人口数量是呈几何倍数增加，而养活这些人的资源却只是算术倍数增长，这必然导致了资源分配不合理，当达到临界值之时，天道就会用某种方式来调整，从而让人口和资源达到一种相对均衡的状态。天道降临，只是让人间重置的一个机会。就算没有天道，也会有瘟疫、火山、洪水等类似的灾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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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金衍心中暗惊，王半仙用这套理论，已经给白茶、宝路这些人洗脑，他明明知道这是一种谬论，却依然觉得很有道理，无从反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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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金衍陷入沉思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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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有些动摇，王半仙做这一切的终极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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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半仙说过，他要改变世界，重塑人间秩序，而且照这样下去，他也很有可能会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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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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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金衍道：“人间或许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几千年历史长河，我们祖先从茹毛饮血到青铜时代，又发展到了现在的社会体制，不是靠一个驯服的种族而来完成的，天灾和人祸，战争和瘟疫，或许能给人间带来灾难，但我们人与动物的区别就是，我们可以借助我们的智慧，与天斗，与地斗，才推动了整个社会的进步。若真实现了王半仙口中的极乐世界，我们的种族只会止步不前，成为圈养的动物，迟早会被其他崛起的物种来取代。物竞天择，是亘古不变的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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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听了若有所思，“你是说王仙师的作法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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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错特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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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金衍继续道：“我们不是神，没有资格决定人的生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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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道：“不，在极乐教徒眼中，你就是神。你会对崇拜你的人说，一切都是假的？他们不会相信的。事实是，自从有了极乐神，百姓之间变得和睦了，憎恨成了罪恶，官府案件也变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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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还要愁煞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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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是维持人间秩序的一个必要武器，这个人间，需要和平，也需要暴力。极乐草能控制大部分的思想，却不是所有人的思想，必然会有异教徒的存在，而他们就是极乐神兵要清除的对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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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金衍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改变他们的想法，也绝非一日之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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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最重要的事，还是抵达蜀中，查清楚这批愁煞鬼的用途和目的，找到王半仙，跟他对峙，然后杀死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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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三人抵达蜀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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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金衍上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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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豪华一时的唐府，被蜀王收回，赐给了极乐教，成为极乐教的总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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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年，人间已是天翻地覆，萧金衍与两个兄弟，也各奔天涯，萧金衍想到这些，不由唏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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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道：“师父，你身上不是有面具嘛，我建议入城之前，你还是改换一下容貌比较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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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金衍一愣，“为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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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指着一处巨型的石雕，道：“你不想一入城，就被无数极乐教信徒包围，朝你磕头膜拜，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寸步难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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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金衍看到青羊山上，一座十余丈高的雕像，矗立在山巅，而雕像的模样，正是萧金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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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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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仙师说服了蜀王，在青羊山巅雕了一副极乐神像。蜀王还答应，将来夺了天下，将立极乐教为国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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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金衍在襄阳时领教过极乐教徒的痴狂，心说有道理。当时雷振宇送他的面具，大部分已经毁坏，只剩下莫为那个面具，也基本不用了。想到此，他解开行囊，换上了面具，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中年刀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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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面具这种东西，骗骗陌生人尚可，遇到熟悉之人，对方很容易认出他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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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门处，勘验入城，由于宝路、白茶极乐神教的关系，城门官并没有为难他们。一入城，看到不远处许多人在排队，有衣衫华丽者，也有贩夫走卒，手中或拿金银铜器，或拿破碗，萧金衍奇道：“他们这是作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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