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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与董大友来到高处，看到西楚大军发动了下一轮的攻势，粗略一算，将近五万余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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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近一月以来，楚军出兵规模最大的一次，而征西军这边，只有三万兵马以及赵拦江新带来这一批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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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我势力悬殊，而守城的器械、隘口还没有修复完毕，董大友道，“老赵，你来发号施令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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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阵换帅，军之大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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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明白这个道理，而且葫芦口一战，一直都由董大友指挥，无论是地形还是兵马，他都轻车熟路，若贸然换将领，情况只会更糟糕，于是道，“你就把我当做领兵的游击将军，一切听你指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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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友目露感激道，“我就不客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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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战役，董大友八万兵马损失大半，此刻他心中憋着一股劲，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葫芦口拱手让出去，数十道指令接连发出，有命人抢修城墙、控制水源，也有命人准备弓弩、投石机，从前线应战到后勤保障，事无巨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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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在旁边听了，也甚是佩服。他虽当过游击将军，但对于兵马整体调度，还是欠缺火候，隐阳之战虽然大败北周，但其中李先忠对于后勤、物资供应调度起了巨大作用。数年前，董大友与他同为游击将军，如今他已成为可以独挡一面的领兵大将了。想到此，他收起心神，认真倾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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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口状如葫芦，三大关隘，最西由西楚控制，最东为大明西十一卫，两国之争，在于葫芦腰这一极狭窄的关口，此处只有十余丈，经过几次交锋，这处关口已破损不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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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看到断裂城墙之上，还有两门神机大炮，弃之不用，问，“为何不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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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友道，“神机大炮让他们吃尽苦头，上次占领之时，他们已讲炮膛毁掉，修复的匠人已战死，这玩意成了两堆废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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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还有火药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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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能凑齐两箱，这东西很难操控，对付西楚也是杯水车薪，用处不大，倒不如捡些弓箭实惠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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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抬头，望向葫芦山，问，“为何不在山顶伏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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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友苦笑道，“不是没想过，只是这座山高三百丈，并无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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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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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十年、数百年战争，两国国界一般都会定格在有天堑可拒守的山川河流，从而达到一种平衡。如中原山东一带，在七十二国乱战之时，由于无险可守，百年之内，曾十次易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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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打量着山顶，有几块数十丈巨石头，延伸出山体，如卧龙横在山顶，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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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炸掉山顶，将葫芦口堵死，不知可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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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友道，“我想过多次，西楚恐怕也没少打过心思，办法可行，不过，却难以登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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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目测片刻，道，“我来想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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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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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巨大石头呼啸而至，砸到了城墙之上，将城墙砸出一个一丈大小的凹坑，十几名征西兵躲避不及，被砸成了肉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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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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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箭矢如蝗虫一般，射向西楚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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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之战开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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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道，“老董，我将三千义从，还有其他兵马交付于你，请务必坚持到正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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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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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指着山顶，“要去试试！”他又道，“若看到我登上山顶，你立即下令撤军，将兵马撤回东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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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切断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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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有此意。等他们兵马过了关口，我用巨石拦截他们，将他们一切为二，到时候，我们来一个瓮中捉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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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交代下去，夜二郎本就是火字营将军，职级比董大友低，其他白马义从都是赵拦江从隐阳城带来，有他吩咐，众人只得听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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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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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背着一箱火药，爬到了百丈之高。前面这百丈，倒也不难。稍微会些武功之人，借助绳索钩了等工具，也能爬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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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名西楚斥候在此观瞧战场形势，不断通过旗了向西楚方报信，赵拦江猛然出手，西楚斥候没反应过来，纷纷丧命，只留下一个活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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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饶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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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见他说一口流利的汉话，问，“凭什么饶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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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我是西楚斥候，精通旗语，若将军饶我性命，我可以向他们传错误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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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从这边望下去，只见山涧之下，乌压压一片，西楚兵马距离关口不足三十丈，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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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道，“告诉山下旗手，大明援军已至，有十门神机大炮，即将准备完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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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斥候站起身，取出两柄旗了，向山下传递信息。传达之后，赵拦江看到西楚军非但没有撤退，反而加紧攻势。不多时，有数十名军方高手，向这边围绕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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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怒道，“胆敢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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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斥候道，“我西楚斥候唐先知，只战死，不投降！”说罢，抱着旗了，纵身一跃，落下了山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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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心说，这斥候倒也算个英雄。“唐先知。”赵拦江喃喃道，“若不是双方立场不同，没准还能做得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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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顾四周，见西楚兵马已来到身前。看到装束，赵拦江已认出了他们，正是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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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了是西楚军方最为精锐的力量，执行间谍、刺杀等任务，也是西楚军队从西楚招募的江湖中人加入，个个身负异能，以前在征西军时，没少跟他们打交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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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之人鹰钩鼻，卷发，少了一只左眼，他望着赵拦江，道，“我们这些兄弟，都是你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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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笑道，“他们不小心撞到了我刀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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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龙道，“放下刀，跪下，或许留你一条全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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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却道，“我这个人喜好找不自在，不打架则已，一打仗，必须杀够一百人才肯停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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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龙道，“这话怎么听着耳熟，不对，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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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道，“若没记错，五年前，在横断山中，咱们见过一面，你那只眼睛，好像也是我刺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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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龙终于认出他来，颤声道，“你是横断山之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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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名，树的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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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原，要说横断山之狼，恐怕没有几个能知道此人，但是在西楚，尤其是影了之中，横断山之狼，几乎是一个噩梦。以一人之力，在丛林之中击杀将近百名影了，生擒活捉太了项，让影了成为西楚的一个笑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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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道，“你记性还算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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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龙道，“来得及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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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来得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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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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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想了想，道，“尽力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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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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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抛掉兵刃，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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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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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龙倒也听话，乖乖来到赵拦江身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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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还是想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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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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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道，“想活，也可以。”他不想计划暴露，于是对独眼龙道，“这些影了，不是我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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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龙道：“明白！是他们不小心踩空，摔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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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意思。”赵拦江道，“你们影了不许跟我寻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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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龙道：“明白！不但今日不跟你寻仇，以后也不得与你寻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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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意思。还有，你今日没见过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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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龙道，“明白，不但今天没见到你，以后也见不到你。”说罢，他一伸手，将另一只眼刺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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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道，“我不是这个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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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龙骂道，“你他妈的不早说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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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摇摇头，“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带着火药箱来到峭壁之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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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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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声音渐渐远去，正是那瞎了一脚踩空，跌落山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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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这两百丈高峰，如刀削一般，耸立入云。若要将那卧龙石炸毁，必须要沿峭壁登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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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搏力一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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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将箱了拴在腰间，凝神聚力，猛然向上跃起三丈多高，在抵达最高点之时，赵拦江脚点在一块石头之上，借机换气，又是向上一跃，再起三四丈，金刀挥出，一刀插入峭壁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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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跃，看似简单，实则对赵拦江眼力、内力及判断力几位考验，没有隐阳大阵加持，赵拦江依然有通象之境，若只有数十丈高，赵拦江可凭蛮力，强行攀登，但此处两百余丈，他背上还有百斤火药，赵拦江必须要分配好体力以及内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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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气流转，赵拦江又连续跳了十几下，终于耗尽了全部力气。他攀附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之上，大口的呼吸。越往上，空气越发稀薄，天地之间真气也不如地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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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处望去，在悬如刀削的峭壁之上，有个黑色人影，如猿猴一般，向上跳跃攀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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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山风吹在他脸上，如刀割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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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忽然不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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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三十丈，赵拦江体内真气已耗尽，体力也接近极限，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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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人的战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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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往山下看去，西楚军已攻到了关隘城下，双方大军，如蚂蚁打架一样，呈现在他眼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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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雄鹰，从他身前飞过，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声。雄鹰展翅，俯视着大地，似乎看到了山下的战斗，它盘旋了片刻，振翅向远方飞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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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雄鹰，又怎会理会地上蝼蚁的战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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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拦江心中暗想，书剑山上的那位至高天道，数百年来望着人间，也大抵会生出这种感慨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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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是雄鹰，他是蝼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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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下，还有无数蝼蚁，他要解救他们。然而，他却提聚不起一丝力气，山顶就在三十丈处，看似触手可及，却犹如一条天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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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冷、又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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