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张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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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叹了一口气说道：“让他们多等一会不行吗？寡人日夜为国事操劳，连个好觉都睡不了，人人道我这个位置好，我怎么就觉不出来这个位置哪里好了？”</p>

张太岁不敢接话，只说到：“请皇上慎言！”</p>

皇帝发出了一声“嘁”，而后说道：“现如今，就连你也不肯跟寡人说上一句真心话了？此处只有你和寡人两个人，以你的功夫要想取寡人的性命，寡人活不过两息时间，要不你将寡人击毙在你的掌下，你张公公来做这个皇帝？”</p>

张太岁说道：“皇上忧国忧民乃百姓福祉，天下幸事。世人只看到皇上您享受的东西，却不知道您日夜操劳，即便是知道也不愿意承认。人心和人性便是如此了，皇上也不必为此焦心。奴婢是残缺之人，这个皇帝我不愿意做也做不来，当然也不能做，只要皇上还在，奴婢就仍然是那个张太岁，做不做皇帝也没有什么区别。”</p>

“哈哈哈哈”姬修突然大笑起来说道，“张公公，就是要这样说话才有意思。你当着寡人的面就敢如此说，不怕寡人治你一个宦官专权，结党营私之罪？”</p>

“奴婢没有专权也不敢专权，别人怕我畏我，不过是仗着皇上的余威还有奴婢的手段罢了。离了皇上，张凡臣什么也不是，莫说是张太岁了，就算是张太监也不是。结党营私，我结的是皇上的党，营的是皇上的私，什么罪我都认了。”</p>

“不过还是那句话，皇上要治奴婢的罪，还是先上了朝再说。”张太岁依旧老神在在，似乎不敢直视此间夜明珠的光芒，眯着眼睛缓缓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p>

姬修还是大笑，然后狂笑，笑得前俯后仰，东倒西歪，扶着张太岁的肩头半天说不出话来。张太岁只是这样站着，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理会这个一国之君暂时的疯狂和苟且偷来的放松。</p>

笑了一阵，闹了一阵，姬修平复下心来。好像那一刻，汉唐王朝的天子回到了他的身上，整个人都要发出耀眼的光芒似的，不怒自威的感觉笼罩着整个暗格。姬修说道：“沐浴更衣，准备上朝。”</p>

张太岁进入暗格之后第一次跪伏在地道：“诺。”</p>

出了万江殿，张太岁伸手招来了一边等候着侍奉的小太监吩咐了两句话。说完，小太监就急冲冲的跑了，张太岁也就随着皇帝来到了金鳞池沐浴更衣。</p>

无极殿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是一个小太监传来的口谕。那小太监便是张太岁吩咐过了的那一个，他来到无极殿前，给守卫无极殿的禁军说道：“传张公公的话，皇上让诸位打开无极殿，请诸多大人先进殿歇息片刻，待皇上沐浴更衣完毕，即刻开始早朝。”</p>

如此一来，诸位大臣终于可以不必在太阳底下忍受了酷暑带来的折磨。</p>

皇帝沐浴更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这些大臣们进了无极殿就乱哄哄的闹成了一团，不是那种孩童般的嬉戏打闹，而是三五成群的低声细语。每一个人都拉着自己熟识的同僚小声的议论着今天皇上为何如此的一反常态，竟然辰时过了都还没有上朝。</p>

如果说朝上还有谁没有参与到这个由当朝的肱股之臣们流传的八卦当中的话，自然就是太子太傅阮步义阮大人和太师韦绍年韦大人。</p>

朝上不乏聪明人，但是这两个恐怕就是这里面最聪明的了。他们太了解自己辅佐的这个中年男人，对国家和百姓呕心沥血谈不上，尽心尽力倒是名副其实的。也许这个中年男人会有很多的牢骚要发，但是绝不会做出什么不负责任的事情来，自己耐心等着便是，一切都会有结果的。</p>

大臣们熙熙攘攘闹了一阵，阮步义年纪大了些，有些站不住了，轻轻锤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腿，干脆闭目养起神来。</p>

“来人啊，给阮大人搬一把椅子来。”正在众人吵闹的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洪亮声音从无极殿背后的侧门传了出来，正是大臣们翘首以盼许久的当朝天子姬修。</p>

阮步义立马睁开刚刚闭上的眼睛，跪倒在地说道：“臣，谢皇上恩典。”</p>

自古以来，在朝堂之上，若非皇上钦点，那就只有皇上一个人可以坐着。其余的人要么就站着，要么就跪着，不然就是要跟皇帝平起平坐啊，那可是大逆不道的谋反之罪。能得皇帝赐坐，至少说明阮步义阮大人今天可以坐着上朝了。</p>

听闻此声，又有阮步义阮大人带头行礼，群臣如果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也太对不起他们在这个无极殿上的席位了。</p>

虽然未见皇上其人，但先闻姬修其声，群臣跪伏在地，高声呼喊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