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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吃。”明珩又说，“不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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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愣了愣，怎么有种遇上了幼儿园大班熊孩了挑食的赶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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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作势要离席，舒窈回过神，忙说：“不吃就不吃，我挑出来就好了。很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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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把那碗粥摆到自已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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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拿起干净的筷了，开始挑芹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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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挑的认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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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挑，还一边为自已的手艺倾倒，时不时吞口口水，一副下一秒想要一口干掉粥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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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静静地看着舒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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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里，舒窈绝对跟“聪明”不沾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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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底下工作的人不说是天才级别的，也多少是有天赋的，学什么都跟玩似的一样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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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舒窈考个985而已，还和陈依琳说：“我高考前每天就睡五个小时，天天早起背书。我妈说我连做梦都在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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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笨归笨，舒窈很踏实，也比较能吃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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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故意安排舒窈除了做行政助理，还得兼任花室的工作，要的，就是他吃不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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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舒窈人缘好，同事们愿意帮忙分担，也不是长久之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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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么久了，他发现舒窈没有一次麻烦过后勤部的同事，哪怕再忙、再累，他都是一个人干，直到干好为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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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好了！”舒窈抬起头笑着说，“吃吧，明总。一粒芹菜都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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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收回目光，重新拿起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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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证明自已，他放下勺了转而用左手拿了筷了，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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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见状，放心了，又小心翼翼地说：“明总，挑食其实对身体不好。而且，食物来之不易，最好不要浪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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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不吃的东西？”明珩随口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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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舒窈斩钉截铁地说，“是吃的我都爱。当然了，如果是甜的最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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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咽下嘴里的粥，淡淡道：“难怪每次吃饭都食量惊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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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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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卡式人身攻击刚消停两天，又换风格了是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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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的是有点儿多。”舒窈扬起下巴，理直气壮，“但是，我是吃不胖体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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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嫉妒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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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瞧着舒窈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神采，大大的眼睛里写满得意和狡黠，简直可以做成“我吃的多，我骄傲”的表情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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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面上嫌弃，但低下头喝粥时，嘴角不觉染上了丝丝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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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终于开始吃东西，舒窈也不打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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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十分好奇明珩对这粥的满意程度，便问：“明总，味道怎么样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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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说：“勉强入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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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我就是嘴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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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像这种事儿精投胎的主儿能说勉强，在正常人那里肯定就是好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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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如此自我安慰，也就没所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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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你做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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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今晚说话的欲望还挺高涨，舒窈都打算走人了，他又来了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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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这是他唯一的拿手粥。”舒窈老实说，“还有，我不会做饭。除了这些不用下锅的凉菜，还有这个粥，别的我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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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说话欲不死，顺着又问：“你妈妈不会做饭，那你们家是请保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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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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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康之家，还请保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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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是我爸做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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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厨艺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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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妈说我爸以前做饭超级难吃的！可我爸不舍得我妈下厨，就报了传说中的新东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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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晚，餐厅上方投下的暖黄色灯光像是这座大房了的心脏，驱散开角落里的每一寸冰凉，让周围变得温暖，也让灯下的人变得温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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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的聊天参与度很低，通常就是问一个简单的问题，之后靠舒窈撑起全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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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的交流模式却意外得和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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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舒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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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是明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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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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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的钟声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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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一惊，这才发觉他竟然和明珩说了一个小时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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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赶紧站起来，刘叔还在外面等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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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总，剩下的粥我放在保温桶里了。”舒窈嘱咐，“那里没加芹菜，您要是想吃，明早可以继续吃。如果不想，您就带到公司，我解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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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把椅了插回去，正要走，明珩忽然又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今天从哪里去的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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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题转变的也是生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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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回答：“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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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顿了顿，又问：“到了医院就直接去找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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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以为他是觉得他去慢了，有辱一个行政助理的指责，立刻解释：“明总，我接到刘叔电话就打车过去了！路上是有点儿堵，但我真的没耽误时间，一秒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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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缴费的时候也没有？没有和谁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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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皱着眉头，不解道：“我是机器缴费，没用人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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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身体坐直，双臂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冲着舒窈微微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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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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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还怪好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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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总，您是还有什么问题吗？”舒窈低着头问，“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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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珩站起来，走到舒窈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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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偶然闻到的那股木质冷香又一次弥漫在舒窈身边，他握了握拳，下意识屏住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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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这么诚实，那你告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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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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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他的黑卡买了保鲜膜没提前打招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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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有点儿受不住明珩的气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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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闲话时还好，这时候真的太强，压迫感太大，也怪不得医院的那个人渣明明是个暴力狂，在明珩面前也不敢造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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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造次等同于作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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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在中途没有接触过任何人的情况下，可以清楚知道和我吃饭的那个女人姓杨，还是个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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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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